锦春还未做解释,蕊红已走上前悲泣道,“康大人,奴婢有重要的事情要回禀给您!”
康杰茫然不知所措,盯着蕊红看了半天,“你是何人?”
“她叫蕊红,是从前一同在承乾宫侍候瑾妃娘娘的,后来被娘娘寻了借口打发出去,现在景阳宫。”锦春连连解释。
康杰素知瑾妃苏琬清乃奇女子,且抛开是不是南楚余孽的问题,单借在御前与她的几面之缘,便知她绝非普通女子。当时锦春被她带入宫中,令他觉得吃惊不已。苏氏眼光前瞻,宫中伺候的宫女也各有来头…
“你适才说有重要的事,究竟是什么?”
蕊红压低了声音,却足够他听清楚,“是关于代王的事。”
康杰眼中闪过讶异之色,果真没教他失望,这小小的承乾宫宫婢,竟能与代王扯上关系。
“瑾妃娘娘还是嘉顺仪时,曾受贵妃迫害落红,当时皇上出征柔然,故而是代王将她带出了宫。奴婢便是在代王府中伺候娘娘的人,后来娘娘去承德行宫休养,奴婢亦随行,从那以后,便伺候在娘娘身边。”
说到此处,康杰恍然大悟。代王野心不小,眼睛紧盯着太和殿上的那个位子,相应的必然会往宫中埋伏眼线。他难得抓住了宫中女眷到府中休养的机会,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再埋一颗钉子。
“你是代王的人?瑾妃苏氏此前如此受宠,时常伴驾乾清宫,自然能为他提供很多消息。”康杰语气中带了些许的不善,由此说来,苏氏为南楚余孽的可能性更大,她故意带蕊红进宫,应是早已看穿了代王的图谋!
蕊红的身份霎时被戳破了,她还有些难以名状的惊恐,眼圈刹那间变得微红,声线也颤抖起来,“奴婢是传递过不少的消息,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若涉及朝廷机密,娘娘又怎会允许?”她抬起头瞄了一眼冷然的康杰,愈发心虚,“娘娘早就知道奴婢的身份,她曾敲打过奴婢,奴婢虽然卑微,亦知何对何错。”
这下倒是康杰无端恶意揣测瑾妃了,他脸上有片刻的不自然,随即很好的隐藏了起来,“你既然知道何对何错,准备如何补救以往的过失?”
蕊红擦干脸上的泪,“奴婢愿供大人驱遣,权当是…报瑾妃娘娘的大恩。”
康杰哑口无言,又一个嚷嚷着要向瑾妃报恩的人。这个苏氏倒真让他开了眼界,用了什么手段竟能如此笼络人心。
城门处并非久聊的地方,康杰亦担心被那些乱臣贼子安排进宫中的眼线给盯上,话至此而终,让她们俩回宫中等待了。
日影斗转,夕阳渐斜,初春的夜虽不及冬夜降临的快,但大约到了酉时,周围已是一片漆黑。自京城出发,马不停蹄地行走一日,还未出百里。行军驻跸于京郊房山大营,夜幕沉沉,在营帐内仍能感受到外面灯火通明,铁甲操戈声不绝于耳。
御营中分外宁静,连人的呼吸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皇帝靠在榻边,已经梳洗完毕,头发垂及腰侧,显得愈发慵懒。
“皇上,戌时已过,该就寝了。”李容贵垂眸敛目提醒道。
“让陈逸进来。”皇帝闷声吩咐,紧闭双目,眉峰攒起,不怒而威。
“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