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瑞拱手拜道:“非也,非也,吾兄向来讷言敏行,腹中自有乾坤,此皆是他自已所操,我与朱贤弟并未相助。十日前部曲军卒尚不如意,只是他初掌军伍之事,尚不熟悉,待得熟悉之后,自然显露其才了。”
龚彰奇道:“哦,不知令兄的武艺兵法如何?”
邱瑞禀道:“吾兄不爱读书,兵法未知,但喜行猎,引弓而射可百发百中。”
龚彰喜道:“哦?他这练兵之才已经不错了,待会可再看看他的箭术如何。”
叶华在旁警觉的说道:“县君,你答应我的后军军司马一职,莫非又想反悔不成?”
邱瑞一惊,原来县君龚彰已经与县尉叶华议及后军军司马改任之事了。原本此职是留给表兄付薪的,可是付薪直到此时还未前来召陵,只怕是不会再来了。
十日前自已曾答应过,若是付薪不来,就让县君另挑良才而任之。话虽如此,本军之所以能够建成,全是依靠朱邱两家之力,此职能留在自家,总比被他人所占得好。只是欲求此职之人却是县尉大人,这便有些不妙了。邱瑞紧紧的盯着龚彰,看他如何分说。
龚彰抚须微笑道:“本官今早似乎只是说可以考虑,好像并未答应叶县尉什么吧?”
叶华神色不豫,说道:“你我何等身份之人,不反对便是答应了,就如我月前不反对县君召兵练兵之事一样,县君这般推脱又是做甚?”
龚彰笑道:“月前时,本官曾提议再练千二百之军,作为本县的游奕军,以本县为基,四处出击剿灭黄巾蛾贼。县尉可是极力反对的,死死抓着县中的一千兵卒,不肯让出百人的军士为骨架,让我练兵。之后本官借朱、邱二氏之力练得千二百之军,不过才稍稍成形,县尉便又想插手进来争权,天下哪有这般的好事。”
叶华微怒,胖脸不免有些扭曲,说道:“县君主政,县尉主兵,这是我大汉的铁律,县君莫要忘记了。此军虽为义勇,但战力不俗,必须纳入本县尉的麾下,不然……恐有不妥之事。”说罢,又朝许朴拱手问道:“许君,此事您瞧如何?”
许朴木着一张脸道:“县尉此言有理,县君万不可违了朝庭之制。”
龚彰微微拱手道:“许君,此军全是依靠朱、邱二氏之财而建成,为了能够助朝庭平灭黄巾蛾贼,这两家可是倾家相助本县。本官曾答应让此军独立于县兵之外,并带领此军在平灭黄巾蛾贼时立下功劳,为此二家挣得地位与名望。若是归于县尉麾下,依县尉之品性,必会死死的留守县境,决不出县境一步。如此,于国何益?于朱、邱二氏何益?如此大义之家,本官又岂能让他们所寒心。”
许朴抚须点头称是,却又说道:“朱、邱二氏虽然动机不纯,但其义气却为召陵之冠,不可让他们寒心了,但也不可因此而违了朝庭之制。”
龚彰一愣,问道:“许君是否有两全其美之策?”
许朴不答,却转头道:“邱瑞、朱勉,你们二位年少有才气,亦有义气,可为罕见之璞玉,我欲收之为学生,不知你们二位可愿否?”
邱瑞、朱勉一愣,许朴怎么又转问自已二人了?可是一听明白许朴之言,顿时兴喜欲狂。欲要为朱邱两家挣得较高的地位与名望,无非是征战立功后当官与封爵。另外便是有幸拜得有名高士的门下求学,得到老师与同学之举荐,成为汝南名士,这同样是提升门径的好路子。
此二路一文一武,文的却要比武的好上百倍不止,邱瑞、朱勉如何不愿,当即双膝下拜,五体投地的叫道:“弟子邱瑞、朱勉拜见老师……”
龚彰在旁看着不免有些吃味,不知许朴今日发得是什么疯,竟会收下两名商贾之子为徒。召陵许氏天下闻名,不说先辈,只说许朴之祖许慎,那便是天下大儒、经学大家马融都自称不如的大高士。召陵许氏更与平舆许氏同宗,而平舆许氏三世三公,是为天下一等一的大世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