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南阳黄巾贼声势不小,人数众多,因为身处帝乡,乃是太平道传教的主要地方,光是精锐的黄巾太平道信徒就达四万余众。虽然贼首张曼成大意之下被秦初起所杀,可黄巾贼士气不减,退守宛城后,又拥赵弘为渠帅。朱公伟不知究理,以少击多,若非徐孟玉、秦初起领兵八千来助,不败已经是幸运了,如何能够大破黄巾。”
“朱公伟无奈,只得与黄巾贼相持对峙。从六月至八月,连续相持三月无功,旷日持久,始终不能取胜。便有人上奏说,要召朱公伟回京,却被大司空张伯慎上疏劝阻。朱公伟听闻到传言后,恐慌之下严令我等攻城,我等无奈,只得死命急攻,终于一战杀死了贼首赵弘,为朱公伟赢得了不少的喘息之机。”
“可即便如此,朱公伟又是如何回报我等的,依然如旧吝于赏赐。自我以下,无不暗中怨愤不已,发誓决不再为朱公伟出半分之力。此时宛城黄巾再拥韩忠为渠帅,仍旧占据宛城坚守。朱公伟本欲再攻宛城,可是我等人人推却兵少不战。朱公伟无奈,只得解散了城围,在外扎下营垒,又上书召来你汝南郡兵前来助战。”
韩易面容呆滞,不想堂堂的天下精锐,都城的南北二军,竟然会因区区赏赐的小事,就将国家兵戎大事当作儿戏来办。如此的军队,其中又有多少的战力可言,难怪以一万八千精锐之军,征战良久也平定不了南阳黄巾。
韩易问道:“鲍大哥今日来,便是想劝我明日不要力战不成?”
鲍鸿哈哈大笑,豪饮了三杯酒后,笑道:“你我两军所属不同,欲战欲不战,皆属你的自由,不过却别想得到南军的半分助威之举。大哥于数月前得你两千余金的重礼,算是与你有旧,所以今日才特地前来告诫于你。免得你明、后日突遭黄巾蛾贼反击,却得不到南军之助,使得白白的丧了性命。”
韩易听了暗中直摇头,像这般下去,宛城战事就别想继续打下去了。韩易望见鲍鸿酒意已浓,试探的问道:“鲍大哥,小弟前次所给的缴获金,对大哥还有大用吧?”
鲍鸿闻言大笑,拍着韩易的肩膀笑道:“多谢老弟你的重礼,大哥以那两千金买通的袁公路,为我向袁司徒美言了一番。等此战过后,大哥就能出任右扶风之职了。此皆是老弟你之功也……”
右扶风相当于一郡太守,因地属畿辅,故不称郡,与京兆尹、左冯翊共称三辅。治所在槐里,辖境在秦岭以北,鄠县,咸阳,枸邑以西之地。校尉乃是比二千石,月俸百石。右扶风乃是二千石,月俸一百二十石。从校尉至右扶风也算是升职了。
韩易暗思,既然皆是我之功劳,却为何会派出刺客前来,口中却陪笑道:“此是大喜事啊,小弟就在此预先恭喜鲍大哥了。”
鲍鸿得意的大笑道:“确实是大喜事,老哥我本想在校尉一职上终老也罢,可终究心有不甘呐。多方运作之下,终于还是有了上升之机。需知校尉乃是武职,若无变化,终身也难升职。这右扶风就不同了,是属于太守一类的文职,日后升职的空间多多,而且老哥我日后也将是士族中人了。”
韩易连连奉承,又连灌了数杯好酒,末了无意中说道:“老哥近时可曾派遣过九名下属前往汝南去。”
此时鲍鸿头大如斗,语音含糊不清,说道:“什么……下……下属?哦……老弟是怪……怪我没……没有派人感……感谢于你了。老……哥在……在此与你陪……陪罪。日后老……老弟若……若来雒阳。老哥再……再好……好的报……答你。”
韩易闻言更是大惑不解,不是鲍鸿派人,召陵有谁又与雒阳的军队有所联系呢?又或者刺客本就是叶氏所派,只是自已把叶氏想得太过美好了,认为他们不会派遣刺客行刺?
韩易想不明白,只得将鲍鸿送出营外,交给鲍鸿所带来的亲卫扶回。今日至少确定了一事,鲍鸿对已没有恶意,即使日后鲍鸿知晓了,也必不会太过怪罪自已。
韩易返回大帐后,洗漱了一番,躺在榻上休息,回忆之前与鲍鸿所谈之语。半晌,突然忆起还有一人正于偏帐等候自已。韩易急起唤道:“来人,那汉……那刘备是否还在偏帐等候?”
有亲卫在帐外出声应道:“禀佐军司马,那刘备于半个时辰前已然告辞离去了。”
韩易哦了一声,是在送鲍鸿走之前啊,也罢,明日再找其谈话吧。不想帐外的亲卫吱唔着说道:“禀佐军司马,那刘备走时面色似乎不悦。还有他麾下的两名亲卫,面露恶行,杀气迫人。其中还有一名骂了佐军司马,说佐军司马欺人太甚。”
韩易闻言一愣,这是怎么回事?算算时间,自已与鲍鸿饮酒超过两个时辰,是不是让他们久等了?韩易不禁哑然失笑,这气量,这傲然之色还真把自已当成了汉室宗亲,受不了半点的怠慢与委屈了。
既然如此,不管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