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短一月间,张举、张纯已经聚众至十余万人,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人皆没于乱中。此时的幽州各郡县,大部沦丧,因此犷平也不例外。自数日前,外部的消息已然全部断绝,此时的叛贼又攻到了何处,众人皆不知晓。若非韩易领军此时归来,留守的众将说不定都急疯了。
韩易听了直抽冷气,因鲜卑的追兵尽灭,在回归汉地时,没有走经扶余国至辽东郡的道路。走的是大鲜卑山南麓的道路,所以丝毫不知幽州叛乱之事。没想到刚刚回归,就听闻到又一个十余万众的叛敌出现了。
但张举、张纯二贼所发起的叛乱,可不是易破的黄巾贼,单单是乌桓突骑就有五万骑以上。就算是二张的本身,因曾是二千石高官的原因,其影响力就不是张角三兄弟可比的了。前往投靠的失意士人豪族,绝对多如过江之鲫。二张若是战事顺利,就算是自建一国也非难事。
韩易沉默了许久,自张举、张纯二贼叛乱以来,犷平县之民已与朝庭失去了联系,这一万八千人甚至都不在汉境了,说他们已成化外之民都行。若非东部鲜卑人早被韩易击得大伤元气,不敢南窥。说不定他们在不久的将来,便成了鲜卑人的奴隶了。
韩易叹息一声,问道:“不知诸位有什么想法没有,此地虽在汉境附近,可幽州大部已陷,四面皆敌,留在此地并非善事。我于山中所藏之粮虽多,但也不能坐吃山空啊。需得寻一法子自救不可。”
众将都连连摇头,说道:“唯有击破张举、张纯与乌桓叛军,我等方可安定下来。”
韩易头痛的直敲脑袋,问道:“十余万众的叛军,有乌桓人的加入,几乎人人都有乘马。怎么破?单靠我军么?我部自身都难保,还想着去破贼么?”
颜良咬咬牙道:“明远,你不是刚刚领得二千余骑归来么,我观他们都是精锐骁勇之兵。大可乘张举、张纯攻略他处之时,先收回渔阳郡数县自固再说。”
韩易问道:“然后呢?”
颜良一愣,说道:“自然是等候朝庭派兵来剿了。”
韩易苦笑连连,说道:“朝庭能够调动的兵马除了雒阳城外,皆在雍凉二州平叛,各州郡的兵马能够自保就算不错了。天子为了雒阳的安全,断不肯派兵轻出,又如何能有大军前来幽州平叛。血恨军虽然不错,但他们大都是被鲜卑人掠去达数年之久的并州人,其中最长的达十数年之久。”
“若在鲜卑地时,他们为了回归汉地,或会与鲜卑胡虏死拼。但此时眼见回到汉地,却绝不会再度死拼了,定要先回并州家乡再说。就算咱们能够收回数县之地,可困守孤城,外无援兵,信息又绝,你焉知我们能够等到朝庭派兵前来之时?”
颜良有心再劝,却不知该如何劝起,最终只能是长叹一声作罢。陆平出言说道:“主公,公骥将军,我有一言,还望你们莫怪。”
颜良歉身说道:“陆兄弟请说。”
陆平直起身子拱手说道:“主公,公骥将军,俗语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们二位一人是并州太原郡的榆次长,一人是冀州渤海郡的军司马,皆非朝庭的真二千石大员,却专谋真二千石之事,实在叫平看之不惯。需知天地无尽,但常人力有穷。你们二位未免管得太宽了。”
二人闻言不竟愕然,的确,自已所想之事过多,常把不是自已的责任强加于身,真的是管得太宽了。韩易感叹了一会,突然忆起一事,问道:“公骥兄什么时候又成渤海郡的军司马了?”
颜良叹息一声,说道:“还不是半年前,在古北口关隘斩杀了近千骑胡虏后所立之功。朝庭复了我原职,但巨鹿已无空职就任,于是又改授为渤海郡军司马了。因明远与文丑兄弟一直未归,所以泄留犷平未能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