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易又问道:“那兄长为何在宛城时,又杀了南阳太守张咨?更表奏袁术为南阳太守之职?”
孙坚愤愤然的说道:“我军专为国家讨贼而从长沙远来,兵粮困乏。不想张咨见我军远来,反而对我警惕有加,也不支应粮草,更于暗中指使各县不得售粮于我。如此蠢贼,不杀如何?袁公路乃是四世三公之族,天下名士也,有他坐领南阳太守,我军必无断粮之忧,所以方才表奏于他。”
韩易长叹一声,说道:“兄长只是长沙太守,却一连斩杀了荆州刺史,南阳太守,更表奏袁术为南阳太守。我不知兄长是以何为凭借行此事的?在孝灵皇帝未亡之时,天下太守谁人敢如此行事?难道仅仅只是因董卓乱政,天下人便不把朝庭与皇帝放在眼中,就可以私下里另行组建朝庭,任意的斩杀与委派官员么?”
孙坚听后,一时愕然无语。正交怀相饮的众将见了,一时也默默相觑,不知发生何事。左近的吴景见姐夫被韩易逼问住,忍不住的出言反驳道:“我家主公是斩杀了荆州刺史与南阳太守,可韩辅国不也斩杀了颍川太守么?”
此言一出,场面不由一冷。孙坚勃然大怒,一掌打翻了吴景,厉声将之驱出大厅。
孙坚陪笑道:“兄弟莫怪,兄长为人一向粗鲁胆大。向日在西凉讨贼时,我便建议主帅张伯慎公斩杀无礼不敬的董卓。只是张伯慎公一时心软,又心念西凉乱事,才没有斩杀董卓。不料却引发了董卓乱政之事。我一思及此事,不免杀气大了一些。今日听兄弟一言,日后将再不行此类事了。”
韩易点点头,说道:“兄长若缺粮草,有我在此,汝南之粮响可足够兄长之军食用了,兄长大可不必再为此事而烦心。天下之人常说,乱天下者董贼也。可是在我看来,真正乱天下者,乃袁氏也。”
“不说大将军何进之死,也不说雒阳城中的权力之争;只说自兴义兵以来,除了曹操、王匡与我之外,袁氏与其相结交的刺史、太守,无一人出兵真正讨董。全部坐观,却是为何?目地就是想让天下真正的大乱起来,袁氏方可从中取利,或者……争夺天下也未可知也。”
“嘶。”在场的众将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倒是孙坚、程普等了了数人,似乎若有所思的沉静了下去。
韩易又道:“现今天下大乱,皇帝失去政权。我等深受国家重恩,但还未能清雪国耻。我与兄长各据有州郡,理应一起齐心合力,尽心为报王室之恩,匡扶国家,让天下重归安定才对。却不要追随袁氏暗中造反谋反,不然,简直是在互取耻辱呀!”
孙坚肃容应道:“兄弟之言大善,为兄日后定不再与袁氏结交。当与兄弟一起,匡扶汉室也。”
酒罢,孙坚与韩易告辞后离去。回途中,吴景愤愤不平的叫道:“只许他韩明远滥杀太守,却不许姐夫斩杀。我看他是顾忌姐夫成为豫州刺史之后,会强压他这汝南太守一头吧。”
孙坚不悦的说道:“明远贤弟又岂是你说的这般小人。当初若不是我夺了明远贤弟的机遇,又岂有今日之高位。明远贤弟虽失却机遇,却又自已寻求机遇,更在二十六、七时,就比我的军职更高上一级了。可见明远贤弟乃是有真才实能之人,远非我这等武夫可比。”
吴景犹自不服的叫道:“区区一介下贱的嫯婿子而已,只是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罢了。若是姐夫……”
孙坚厉声喝道:“你若再敢胡说,再针对明远贤弟的话,便与我滚回吴中去。”
吴景气息一窒,只得住口不言,只是心中愤恨之意愈浓,已成仇恨之心。
孙坚转问程普、桓阶道:“明远所言,天下之乱当在袁氏,而袁氏已经有意争夺天下了。你们不知如何认为?”
程普言道:“照四方所传来的讯息来看,袁氏一族的确有些古怪。不过,应当是袁绍、袁术二人有古怪。”
孙坚问道:“袁氏一族四世三公,举天之下皆是其族的门生故吏。袁绍远了酸枣,情况如何我不知之。只看袁术单骑出逃雒阳,不过两月时间就能聚集起四、五万大军,良将数十。对我部苛待的张咨更不敢缺少袁术军的半分粮草,便可想而知袁氏之威望了。袁氏若争天下,只怕会是水到渠成啊。而反观汉室,四方叛乱不断,可说难扶之极,坚是欲扶无力啊。这二袁之中,我部但如何决择才好啊?”
程普劝道:“目前情势不明,还是暂缓决断才是。可先与韩辅国结交,暗中也不可与袁术断了联系。再与董贼战上数场,提升一下主公的名望再说。日后是依靠一方,还是自主创业,都将有一定的本金了。”
孙坚点了点头,深服程普的老成之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