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比梳离更加梳离的神色,玉澜沧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从鸿煊天君的神色里找不到半点久别重逢的温存。
那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吗,那是在雪山碧蟾宫里与她相伴三年的男人吗?
眼下竟如此难以面对?
天君抱起漂浮在水上的白芷,那柔软的身体如一条洁白的丝带搭在他的臂弯,他抱着那仍留有余温的肉身,一步步向前趟着水,眼神里烧着灼灼怒火,凝着手里持着玉白戒妖尺的玉澜沧。
玉澜沧心口痛的难耐。
“鸿煊,你为何要娶她,你可知我心之痛?”
“无论如何,都不能成为你滥杀无辜的借口!!白芷何罪?人间的百姓何罪?你知与不知我赐你戒妖尺是何意义,你不行大道正义,反而殃及无辜,祸乱百姓,是何道理?”
“当初我一心修炼,本想一朝飞升,荣光狐族,是你,是你实现了我的梦想,可你又给了我另外一个梦,那就是成为你唯一的女人,是你给了我这个梦,却又亲手毁了他,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鸿煊.....”
“我给你的还少吗!妖皇之位,戒妖尺,统领妖界,三年陪伴,三年苦守,...能给你的尽数给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我要的不是这些!不是!”
玉澜沧此时已热泪横溢,嘶吼到喉咙破碎,肝肠寸断,银发激荡的漫天飞扬。
天君深阖双眼,竟也滴落了一行热泪。
他不是为玉澜沧而落泪,而是悔恨。
他承认他是曾沉醉在她妖媚至极的风韵里忘乎所以,终而失了神志,他自认为那雪山碧蟾宫的纠缠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风花雪月,无论如何,只要她提出来,他会给她一个名分,但绝非是天后之位。
在他心里,这段历程如同一次极佳体验的旅游,过程难以忘怀,但终归要回到本真。
他的本真自然是九重天上的天君,统管天族,有着至高的威仪和身价。
天君怎么会立一介妖为天后?尽管是个妖皇,就算是妖祖宗,也是个妖。
成为他的天后原本就是个极其荒诞的幻想。
玉澜沧沉在这幻想里,已几近癫狂。
戒妖尺疯狂的砸下去,一道道天光劈下来,天河水激荡冲涌,震动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