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眸中陡然升出与她那妖媚之脸及其相配的狠绝孤注。
“一生一世的繁华又如何,我只要九重天上唯我独一的天后之位,哪怕天界清冷,我只求与他永生永世陪伴左右。如若有人阻了我,我定让它万劫不复!”
说出这话来,玉澜沧心里必是有些不好预感的。
兴许是偶尔抽离出那当局者迷的境地,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个九天而来的天君,这个人清冷卓然,却在短暂的柔情时激荡热情,那一双冰冷之眸仿若与这人间及其违和。
柔情是短暂的,清冷却是时时刻刻。
只在柔情时,她们属于彼此,清冷时他不属于任何人,如沧海一景般漠然。
她看到他一身素白袍子,没有系腰带,立在飞崖之上的寝宫落地窗前,他脚下便是万里雪山之景,狂肆的雪花从空洞的天际落向不明的终点,寒风灌入他的阔袍,飘飖的白衣与风雪共同的舞蹈着。
她不知道他此时正在想些什么,或是陷在了什么难解的疑惑里,他就那样站着,迎着风雪,如一副水墨画卷。
让她想起那一年他立在一棵郁郁葱葱的槐树下,面目慈悲的望着她,缓缓地说着可以应她一个所求,身姿飘渺的似一团清雾。
而她却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他笑,眼波似碧波般荡漾着。
三年将过,三年陪伴便是当年她所要的承诺,她正缓缓走向他,将一件厚重的披风裹在他宽阔的肩膀。
她知道他是仙,他不会觉得冷,亦不会害怕脚下的深渊,可她仍然不犹的担忧。
他倾侧脸旁,目光相撞。
那一刻,玉澜沧竟不觉得他们竟已经相处了三年有余,竟好似她从不熟知这个男人,陌生的让她有些恐慌.....
目光中有凌凌寒意,有乍然的梳离,有浅浅的空洞....
似乎有一个她永远触摸不到的内心离她很远很远....
这种时常出现的恐慌会被漫长的春宵洗礼的全然被忽略,那一个个夜里,她如同他手中捧着的冰,握的紧了怕化了,松开了又缠恋那冰心的激荡:
厮磨、相簇、喘嘘....
他终然是败倒在天下间最强大的媚术下。
雪山之巅,寒风狂肆,冷热交织那醉心的迷蒙。
他应是有过那么一瞬间动了真心,才放松了神志,任由妖王媚术摆布他的欲望,妥协也是另外一种心甘情愿。
因而玉澜沧虽然知道自己用了些手段,但也痴狂的认为他是愿意的。
三年,足以让两个人从陌生到相爱,玉澜沧在赌,赌他一定会爱上她。
然,天君已走了半年,他在她脸上留下冰凉一吻,呢喃着他很快回来,便仙衣飘飖回了九重天。
炽热渐渐冷却。
这丝潜藏的恐慌如锦袍上一缕断了的丝线,一抽,便乱了一整张锦绣之象。
她心里隐隐不安,他该不会再也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