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道人回忆起往事,便觉着,秦掌门对于他这名徒儿还是极为关注的。不然今日也不会第一个出现在原隐峰前,现在也不会不惜耗损自己的修为,为他这徒儿疗伤。
只是,他这徒儿特别死心眼,只怕到了现在还是不能原谅秦掌门曾经独自留下他娘亲之人,使得他从小没了父亲。
其实,他觉着这其中只是误会而已,他俩只须找个时间,静下心来,将过往的误会一一说清就好。哪里会如此麻烦呢?
想来,这秦掌门也是别扭之人,既然当初他并非有心抛下他们母子俩,独自离去的,为何不直言说明呢?他徒儿也不是那等不辨是非的人啊。
想到这里,文渊道人就觉得操心。这还真是钓鱼的不急,被胡娄的急。
这些年来,他们二人甚少有交集,就如同一般的门内长辈和晚辈一样,看得他极为心急。唉!但愿这次,能出现一点转机吧!
秦之鸿将体内的灵力缓缓地引入秦越泽的体内之后,秦越泽的伤势慢慢地恢复了起来。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眸,看着对面的那张脸,不由眉头微微一紧,想要拒绝此人的帮助。
“别动!”男子沉重的声音,在秦越泽的耳边响起。
“如今你体内经脉受伤过于严重,若是不及时施救,只怕会留下祸端!”
秦越泽从未想过,这名男子竟然愿意损耗自身的修为,来为他疗伤。他不是一向无情么?如若不是,当年他又何以狠心抛下娘亲,让他从小成为一名孤儿呢?
“此处灵气有限,我这就带你去高隐峰。”随后,男子起身将他托起,往高隐峰的方向飞去。
这!这男子今日是怎么了?怎会变得如此失常?
秦越泽安静地呆在男子的怀里,直直地望着男子那张极为熟悉的面容,不禁发了呆。按道理说,这名男子乃是他的至亲血脉,他们之间有着不可磨灭的牵连。想当初,他从母亲的口中得知父亲的存在时,他是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原来他也有父亲,他并不是村里人口中所说的孽种,他不仅由父亲,他父亲还是一位了得的修士。
母亲在他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后,他便按照母亲所说的地方,独自一人踏上了寻亲的路途。他从未想过隐仙宗所在之地,那么遥远,他走了很久很久才到了那处山脉。终于,在一位老者的带领之下,他踏出了隐仙宗的大门。
但是,那道试心之路并不好过,他在其中看见了奄奄一息的母亲,看到了衣着光鲜的父亲,看到了以前讥讽嘲笑他的那些面孔,看到了隔壁邻居家的那个缠着他的女娃娃,最后他费劲全身的力气,不去理会那些过往的云烟,一步一步迈向了石阶的顶端,终于让他登顶成功了。
在拜入老者的门下,他在一处山峰之上,开始了极为艰苦的修炼日子。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心中期盼已久的那道身影一直没有出现,直到有一次门中举行重大的活动,他站在人群之中,看到了那一抹风轻云淡的身影。
心中的感应在告诉他,此人就是他的父亲。但是为何,他已经来了隐仙宗这么久了,这名犹如谪仙一般的男子,从未想过要来找他呢?连他此刻心中都升起了异象的感知,难道那名身着白衣的男子,没有感应到么?
他是他的儿子呀?为何他会如此淡然,好似一切事情都不能引起他内心丝毫的波动?难不成他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难不成真如母亲多言,是他抛下了他们的?
越想到这里,当日在试心路上所经历的一幕幕,莫名地在他的眼前闪过,最后少年的眼中充满了埋怨与仇恨!
是的!他有些恨这位看起来极为淡然的男子来!既然当初他已经狠心抛弃了母亲,那他又何必要认他这个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