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暂的别离如同经历了一番生死相隔的痛苦一般,菟菟已转移到了吴界的这条船。
船刚刚经历了一次‘翻云覆雨’,现在木板之上还有些湿润,而那道‘天缝’也已经安全的渡过,现在前方的航道宽阔无垠。
在这四周都是湿润的空气中,某种不可名状的激素在船上猛烈的分泌着,让一旁的诸葛亮如同电灯泡似的巴不得再跳进河里去一次。
可就在那两双深情对望的眼睛之下,两只手快要接触到一起时,诸葛亮却再也忍耐不下去,指着航道的前方,如同发现美洲新大陆一般激动的喊道——
此举仿佛是永恒的瞬间,是人类好奇感和兴奋感的诠释,直到2000年以后,研究出新成果的科学家,想到一个绝妙点子的作家,仍会露出和诸葛亮一模一样的惊异表情,如同婴儿学会说第一句话时那种自我肯定和自我满足的愉悦的笑容。
“江东!我们到了!”
除开船夫,船上的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鱼米之乡,在古代要想来一场所走就走的旅行可不容易。
势力划分严格,过不过的了士兵把手的关隘不说,就连交通工具,思来想去也只有马车和轻舟这种在中华广袤的土地上如同蜗牛般慢慢爬行的不给力的玩意。
“终于到了……江东……”
前来迎接众人的自然是鲁肃,鲁肃相貌奇特难以描述,身材魁梧,胸怀壮志,素来乐善好施。
可这施舍也得有较好的经济资本,鲁肃便是古代时的‘富二代’,仕族地主出生。庶族乃是小地主,而士族则是大地主,大庄园之主。
当初鲁肃带着一家老小投靠孙权,不足几个月便得到了重用,江东虽然‘周郎’名声遍天下,但私底下,在大臣们和主子孙权心里,这鲁肃还是江东第一能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样不可多得的贤能之人,结交的好友也必定是‘治世之能臣’,于是不出所料的鲁肃和诸葛亮私下里交情甚好。
“诸葛兄!久违了!久违了!”
船还没靠岸,鲁肃便恭迎道,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单膝向诸葛亮跪了下来。
诸葛亮一看便慌了神,自家主公刘备现在还是何等小蚂蚱,人家鲁肃可是江东之主孙权的手下,这一跪,受不起……受不起……
然而这船始终离岸边还有那么些距离,诸葛亮再着急,也不能跳进江里游过去,本来就是个旱鸭子,这才刚刚落水不久,衣服还是湿的,再这么一落水,有伤大雅……
而当船终于靠岸时,那鲁肃竟然自己站了起来,弄得一旁的吴界颇有一番遐想:‘学到了……学到了……’
“诸葛兄,昔日在中原里多亏你全力相助,才有鲁肃今日,既然来了江东,我就带你住最好的客栈!”
鲁肃领着诸葛一行人,便向城内走去,这一路上,也没瞥吴界一眼。
被忽视的感觉自然不好受,但吴界还是好奇鲁肃口中的‘大忙’究竟是何事,于是偷偷在诸葛亮耳边问道。
“你不准笑啊!”
诸葛亮一来就给吴界打了预防针。
“就算是圣人,也逃不过人有三急,从前我游学中原,便在茅厕里遇上了一位博学之人。”
“他听到我的‘动静’,有感而发,便当即出了个谜语。谜面是‘残红飘落日已昏!’”
“第一时间我没有猜出来,但他好像很急切的样子,便又出了个谜语:‘一个白胖娃娃,越来越瘦,最后瘦没了……’”
“这是啥,你们两在干啥啊!直接说不行吗?”
吴界简直弄不懂古人这墨迹的交流方式,然而当诸葛亮说出谜底时,他却了然了,不知不觉中自己竟成了个不懂文化的‘土包子’。
只听见,诸葛亮郑重其事的向他说道:
“纸!”
……
在三国时期,客栈有,但不多,最为出名的便是张鲁配下的‘义舍’,以接济人民为主。而鲁肃,作为江东鼎鼎有名的富豪,其下也开设了一间客栈。
这间名为‘麒麟楼’的客栈,室内装饰便如同其名字一般,可谓富丽堂皇,繁华至极,除了客栈那块金镶木招牌外,店内的一桌一椅,一花一木,似乎都与‘金’占了些边。尤其是当菟菟和吴界来到留宿的房间之中,看着墙上挂着的巨幅麒麟壁画时,更是为这间客栈的奢侈程度感到震撼。
而这麒麟,向来是封建时代权力的较高象征,用在这民间,用在这距离首都许昌辽远的江东,多少有些僭越的意思。
但这间客栈的修建草案最终还是被孙权给劈了下来,专门留宿四周的达官贵族或者豪杰俊才,这便是个笼络人心的好地方。
而这间豪华客栈安插在素来以节俭闻名于世的鲁肃名下,却一点也不显得他虚伪,相反,为主公尽心尽力,不惜伤害自己的名誉,也怪不得这鲁肃的好名声传遍了江东。
明天就是孙权设宴招待这远道而来的诸葛、吴界两人的日子,眼下也已到了黄昏时刻,休息是当前最为重要的事。
吴界和菟菟来到双人房中,诸葛亮本还想临阵磨刀,再约吴界在院落里商量些明日将要应付的‘唇枪舌战’,可见这‘小夫妻’俩今天也可谓是‘受惊’了,再加上大家旅途劳顿,诸葛亮便也知趣的没有再劳烦二位,端着一杯茶便在院落里等着看星星。
……
现在是两人独处的大好时光,也是对今日突发事件相互交流的大好时机。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也算是老熟人了,如今虽各自坐在两张床上,却也敢眼神直视对方而不害臊或者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