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眼神深邃地看着麦瑟:“你……有没有将魔法世界的东西流出去?”
麦瑟点点头:“丢过,不少。”
卡特咳了一声,笑容又挂了起来:“地图,丢过么?”
麦瑟诚恳地点点头:“丢过,就在回来的路上。”
卡特噎了个,没见过撒谎撒的这样天经地义的孩子:“少爷,你要知道麻花若是没人教,是不会使用魔法用品的。”
麦瑟眨眨眼:“我都丢了怎么知道是否有人使用啊。”
卡特终于失去了耐心,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麦瑟:“你应该不会喜欢自白剂的味道。”
麦瑟瞪大了眼睛:“卡特队长你有违禁品?!”
20分钟后,麦瑟扶着栏杆从车里爬了出来。守在门口的茉莉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他打你了?”茉莉觉得也就是用揍的吧,不然怎么会爬出来。
麦瑟含泪看着茉莉:“他一直冲着我笑,笑的我腿都软了。”
茉莉:……
这话不假,卡特平日若是冷着脸还能看,倘若露出温柔的笑容来准没什么好事。上次带队出去的时候就是露出这样的笑容,三公里内全化成了焦土。因为这个被关了半年的禁闭,还让护卫队出面收拾干净。这会儿麦瑟说卡特一直笑,连茉莉都开始背脊发凉了。
“反正小心点吧。现在末世动荡,牛鬼蛇神都出来了,世界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就算我们是魔法师,可我们一样也会死。”茉莉心里也沉甸甸的。
当年她被魔法学校录取的时候几乎是她人生中最灿烂的一天,她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几乎炸裂开来。她与她们不同,她不担心走夜路会遇到色狼,不担心一个人出去旅行会遇到歹人。比起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女孩,她会置人于死地的魔法,她能够感知每个人的心思,曾经她认为魔法师就是人类食物链的顶端。
可末世的突然降临,将大家隐藏起来的遮挡物一举撕破。就仿佛是谁也看不清谁的夜店突然开了白炽灯。所有人都站在原地,原形毕露。本来魔兽和丧尸他们勉强能够接受,可却没想到除了人类,还有其他的种族。而其他种族中,也有魔法师。
一瞬间魔法师成了一个职业,除了需要些天赋真是没办法的,基本上不算什么格外特殊的职业。
“你魔法用品丢了?”茉莉感觉到了门后面卡特隐隐的怒气,联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问麦瑟。
麦瑟点点头,一脸我也没办法的表情:“当时乱成那样,丢东西我也很绝望啊。”
茉莉深深地看了麦瑟一眼:“麦瑟,你知道我虽然能够分辨出来人是否在说谎。可是你们家情况特殊,咱们当中除了护卫队的特殊人员每人能探知你们家族人的内心。所以我希望你就算不是坦诚的,不拖后腿就很好了。”
麦瑟叹了口气,张开胳膊轻轻拥抱了茉莉一下:“我懂得,亲爱的。我不会坑害咱们小队的。至少现在不会。”
茉莉瞪了他一眼:“从来没个正经样子,你跟你哥哥真是南辕北辙。”
麦瑟笑了起来:“你知道家里排老二是什么意思么?就是随便折腾没人管的意思。”
家里的老大通常会被家族寄予厚望,老么又备受宠爱备受关注,夹在中间的老二尴尬的简直罄竹难书。可偏偏麦瑟很享受这种感觉,无论他选择什么学院选择什么学科,家里都并未对他多存念想。家庭的重任让他哥去扛就很好,家里的关注让他妹去享受也很好。只要他是自由的,别的他并不在意。
茉莉深深地看着麦瑟脸上阳光的笑容,一般的人很难理解大家族那种历史沉淀的厚重。麦瑟身上担负的并非眼前看到的这样简单,可他选择了将这些重任都扔给了他哥,光凭着这一点……麦瑟将来很难交到女朋友了。
伊莓并不知道金鹿镇那边一群人正在想要找到她,沿着山下的路一路走到了小村子。本来以为也就是几户人家,陈大叔也说过现在这里除了守墓人已经没什么人生活了。可真的亲眼见到了,伊莓开始谢天谢地丧尸不是从坟地里爬出来的了。
眼前堪比皇陵面积的墓地规模让伊莓心尖都颤起来了,我的娘啊,这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祖坟啊。这数量看起来不是这家人丁兴旺就是往上数几百年可能就是个王或者是个候什么的。
地图上显示着至少20个人的名字在这坟地附近飘荡,对,守墓人,这特么是一个守墓的小队吧?!
跟他们打招呼?还是躲开他们走?伊莓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些名字显示这些人应都是活人,可是这种情况下还能守着祖坟,说明这里信息闭塞。他们可能并不知道末世降临,也不知道外面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那么,一个弱女子(不能用能力)突然出现在这里,就很可疑了。伊莓从客观的角度上去看这件事,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妥当。十五分钟之后,伊莓决定还是绕开这些人走比较好。幸好这里的墓穴都是用花岗石筑成的石室,躲藏起来还是很方便的。伊莓看着地图上的名字,小心翼翼地躲着走。
天开始渐渐地暗下来了,她现在的级别还没办法在空间里过夜,要在天黑之前走出这个村子才行,或者在山根底下找个隐秘的地方搭帐篷。抹黑走路最容易撞到不好的东西,比如魔兽。
伊莓叹了口气,曾几何时她是如此怕走夜路撞鬼,现在看来,比起魔兽她反而更喜欢撞鬼。不知道是不是视觉上的关系。
绕过一个石碑,伊莓一只脚还没等迈出去,肩膀上就多了一只手。伊莓一激灵,手里的地图已经瞬间变成一张牛皮纸叠好了自己收进了袖口。冷汗顺着伊莓的额头流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轻灵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子。
伊莓缓缓地回过头去,便看见一身雪白西装的青年,一双漆黑的眸子如同沼泽,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