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此事?”
“不知道,前几天从山上传下来的。说山上的路都让血给染红啦!”
“真不是人呐!”
“不是人啊……”
……
孙得功一惊,小声问身边儿人,“怎么回事儿?不是都检查了,没有活口吗?”
亲兵也不知道。
其实这消息是殷复声算着日子,早就在城里传开的。他料想,孙得功定会杀人灭口。
范家后边儿的商队听说了消息,皆不敢再上山。纷纷留守广宁城内,等着范家的人回来,好打听消息。
结果,范家的商队一去不返,倒是鞑子杀人的消息,越传越厉害。
商人们由此泛起了嘀咕,“唉,连范家都被抢了,那我们这些人……”
“算了算了,还是保命要紧啊。”
商人们聚在一起,干脆都把粮食贱卖给了大明官府,然后打道回乡了。
孙得功看见几个返乡的商队,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下坏了。
努尔哈赤还等着粮草呢。
不行,见王化贞交令后,我得速速写封书信,将此事告之。以免他日怪罪到我头上来。
孙得功心里起急,脚下的步子也迈得飞快。
王化贞见到孙得功,见他虽是大帽子挡着,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到光秃秃的两鬓,就不禁失笑。
孙得功顾不得旁的事,急忙讲诉前情,说的天花乱坠,跟大战了后金军三百回合一样。
说完之后,王化贞也是大加赞赏。也不知抢劫个商队,有什么好赞赏的。
“好啊,总算是得来了粮草,也不枉你,剃了一回头。你呀,这些日子就在你游击府里呆着吧。等头发长出来点儿,再出来见人。”
“谢大人。”孙得功眼珠一转,问道:“大人,方才末将进来时,见您愁容满面,难道近几日有何烦心之事?”
听孙得功这么一问,王化贞当即倒起了苦水。“哎呀,你不知道啊。那个状元,他又出了个主意,说是只要计成,建虏可破。”
孙得功闻言,眼前一亮,急忙追问,“大人,是何计策?”
“我愁就愁在这里。他非说,此计必须机密。除了他知我知,任何将官不得知。得功啊,你素来知道本官。本官一向开明,无事不与你等诸将相谈。这突然叫本官守口如瓶……,啧啧啧,这话憋在肚子里是真正难受啊。”
孙得功暗自揣测,不知殷复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行,怎么也得给他套出来。
“大人,末将您还信不过嘛。您要憋的难受,不妨告诉末将。末将也好与大人参详参详。”
王化贞摇摇头,“那殷状元反复叮嘱,此机密不得外泄。”
“大人,您方才说将官不得知,难道,士兵知晓?”
“是啊。为此,本官还特令,将官不得询问,问者立斩。”
“啊?竟有如此严重?”孙得功越想越不对劲儿。该不会是刻意瞒我的吧?
越不让知道,就越得知道。
“大人,看您如此烦心,末将不忍呐。要不这样,大人只当末将不在这儿,您一个人自言自语罢了。呃,末将也保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出了这衙门,就什么也不知道。”
王化贞本来就不是个守得住秘密的人,如今再受孙得功一再撺掇,更是嘴痒难耐。
一听这话,当即,牙一咬,“唉,你乃本官之心腹,告诉你,和与我自语也并无不同。好!”
王化贞一拍座椅扶手,要将殷复声之计告于孙得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