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就像一条毒蛇让长乐长公主的面容变得扭曲,在她如此疾言厉色之下,少年还是站着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他是半点没有悔改之意,还是对陆菲儿那个小贱人情深刻骨,甘愿为了她牺牲他的一切。
长乐长公主就是不相信,这世上的男人还有不爱权力爱女人的。
也或许是因为少年的野心比她想的还要大,这手中的权力对他来说不够。
少年抬头看着她,嘴角挂了一抹冷笑,“长公主,当日你们能在一起,你很清楚我是为了谁?你不一直知道明珠公主陆菲儿就是我的底线,既然长公主想着要害她,那我们之间的交易是不是也就此结束。长公主有您的底线,我也有我的底线,只要长公主饶过菲儿,那殷情自然对您唯命是从,这您不是最清楚不过。”
冷冷的话语如同寒冰漫过长乐长公主的心头,“殷情,你真要为了陆菲儿这个臭丫头,毁了你自己。”
少年站在原地,身姿笔直,什么话也没说。
这样的沉默远比他叫嚣,还要让人难堪千万倍,长乐长公主权势滔天,独断专行,何曾受人如此胁迫。
她的手指狠狠地抠进肉里。
“好,那我就看看,你能为了她做到何种地步。”
下一刻,少年的额际冒出了冷汗,笔直的身躯变得佝偻了起来,少年捂着胸口弯下腰去,肚子里那条紫色的盅虫开始一寸一寸地侵蚀他的心口,心中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剧烈的痛楚从心脏扩散开来,少年脸色惨白,忍不住蜷缩了在地上。
冷汗渗透了衣裳,这一刻的少年狼狈极了。
一只绣着南珠的软底靴子踩在了他的脸上,由轻而重,传随着长公主咯咯的笑声,“怎么样,滋味如何?母盅在我体内,只要我一催动,你呀,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就好好享受这种滋味吧。”
她要让他知道嘴硬是要付出代价的,虽然她喜爱他的傲骨,这让她觉得他的不同来。
可这傲骨对上她,只让她感觉深深的厌恶,在她面前他只能服软。
少年双臂环胸,惨白着脸,下唇被他咬出了血,真是硬骨头,还不输软。
长乐长公主心中怒气更甚,踩着他的脸一脚迈了过去,姿态高傲,语气阴冷,“好好受着尊崇的人不做,偏偏要把自己折磨成这副模样,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来找我。”
再硬的骨头又如何,这世上就无人能熬过盅虫之痛,等几个时辰后,看他不服软。
屋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初冬的地面冰冷如刀,寒意一阵阵地侵袭着少年。
直到脚步声远去,殷情这才咬着牙一步步向床榻上爬去。
胸口就像被咬了无数洞,可他的意识再也清晰不过,这盅毒的厉害之处就在于让受盅者随时随地保持着清醒,承受着锥心之痛,当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殷情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一寸一寸往前移动,他一手攀上了脚踏,如今要想动一动对他来说,也犹如行走在刀尖之上,痛不欲生。
可若不动,在冰冷的地上睡上一晚,他都不知能不能熬得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