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先生如何称呼?”杨波作个请的手势,示意老外跟自己来。<biaso,噢,对不起,我叫毕方济”看起来很少有人主动邀请他聊天,这个老外一激动,把原名都说了出来。
当下三人分开人群,朝相对清静的醉香楼走去,围观的人依然不死心,还有十几个人稀稀落落的跟在后面看热闹,杨波一边走一边暗自嘀咕:“这老外大明官话说的比自己还顺溜,看来倒也是不容易糊弄的主儿”
上了三楼雅座,杨波仔细点了一些酒菜,无非是红烧仔鸭、熏牛肉、酸甜猪排,清蒸鱼,几个时鲜菜蔬,酸梅汤佐酒,上好高粱露酒,一壶碧螺春茶。
老外对大明朝的规矩相当的熟悉,菜没上齐之前很少说话,只是独自在窗边观赏景色。
“那个啥,毕……毕毕毕……?”杨波一时记不起老外的名字了
“在下毕方济,字今梁……”老外赶紧接口道
“惭愧惭愧,让先生见笑了……”杨波拱了拱手,请毕方济上座
“在下的名字有些古怪,一时想不起来也是有的……”毕方济笑眯眯的推辞了,自顾坐了下首。
“嗯,毕先生千里迢迢,远来我大明殊为不易?”可怜杨波肚子里面才学着实有限,就这么几句寒暄话也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
毕方济脸色一暗,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不敢欺瞒杨公子,确实不易啊……”
“此话怎讲,毕先生?”
“我大明的强盛在西洋诸国中声名远播,几年前数百位年轻传教士齐齐申请赴明,其中选拔出德学兼备者,偕同教宗赠书7000余部,由我和其他二十二位出耶稣会士从意大利出发,来我大明是为了交流与传播上帝的福音……”老外画了个十字又说道:“……可叹航程中由于船舱内瘟疫传染,海上风暴及海盗侵袭,这二十二位传教士丧亡过半,船只抵达澳门时仅幸存五人”
“原来毕先生是传教士?我还以为……杨波有些惊奇,又有少许的失望,他以为传教士大规模的来华是清朝前后的时间,没想到明朝就有这么大规模的组团活动了,杨波对于传教士没什么好感,他记得以前学过的历史,传教士来华除了侵略还是侵略,想到这里,杨波的脸色开始冷淡下来。
“我看杨公子仪表非凡,更难得是对西洋诸国居然如此熟悉,尤为不易,却不知杨公子哪里高就?”毕方济见杨波沉默不语,便转移了话题。
杨波有些尴尬:“目前还是一介白身”
这下毕方济也有些尴尬,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毕方济一路历经艰辛万苦,达到澳门后又学习了几年的中文,这才靠着关系进入了大明,然而他面对着的是围观大猩猩的普通民众,抱着敌意的佛教徒,傲慢昏庸的各级官僚,教徒没有发展几个,想起来无比的辛酸,今曰好不容易遇上杨波,他以为杨波会与其他人不同,没想到……
又听说杨波只不过是白身,想来对自己的事业没什么帮助,想到这里,毕方济内心的火热也冷淡下来。
杨波回过神来,端起酒杯恭敬的敬了杯酒:“先生甘冒大险来我大明传播福音,其心可鉴,我敬先生一杯!”
毕方济一听,差点眼泪掉了下来,又怕杨波怪他失礼,赶紧手忙脚乱的回敬了一杯,这才双眼红红的坐了下来。其实他们这些开创者大多是心智坚定之辈,最不缺乏的是勇气,唯一痛苦的是不位世人理解的孤独,杨波一句客气话却不经意间切合了他现在的处境,这让毕方济有种他乡遇知音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