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东林党人的角度,这温体仁自然是罪无可恕,活该写入歼臣传,但是站在杨波的角度来看,事情却未必如此,就凭温体仁压制了东林党人八年,减缓了明朝的覆灭时间来看,这温体仁可算得上是个老成谋国的能臣,听说此人精明干练,内阁事务繁杂,刑名钱粮,官吏审评优劣,只要崇祯询问,温体仁总能接上侃侃而谈,有好事者不服,事后调来卷宗细细查看,无不叹服。
“唯有一点,纵然东林党人亦是心服口服,温体仁清廉”秀才见杨波一意孤行的要抱温体仁的大腿,终于总结了一个优点出来。
“哦,清廉?”杨波大感意外,明末大大小小的官吏在他看来,都是一个德行,蠹众木折,贪腐横行,现在突然听到温体仁清廉,就好像听说秀才他妈还是个处女一样让人惊奇。
“是!”
秀才点点头道:“温体仁清廉,苞苴(贿赂)不及门”
“那你这次……”杨波脸色一变,他想起了派秀才去京师的目的
秀才从胸口摸出几张银票,这是杨波夹杂在书信中的,足足一千两!
“我草”
杨波和秀才同时在心里骂了一句,杨波很生气,这个时代找一个清官简直就像抽中了特等奖,这么小的几率也给他遇上了,很显然,秀才这次去京师毫无成果。
“你来说说吧,这次去温府求见的过程”杨波明知无望,还是要问一下。
原来秀才到京师第二天就到温府求见,未果,秀才一咬牙,封了一锭十两的银子给门房,没想到门房银子倒是收了,却是不肯给他引见,僵持半曰无果,秀才只得怏怏而回。
杨波点点头,温体仁要做孤臣,又得罪了东林党,仇人遍布朝堂,一旦给人抓住把柄只怕是不得善终,自然,他温体仁肯定会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的,秀才送礼无门也可以理解。
“后来呢?”杨波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后来?”秀才嘟哝了一声:“当天晚上,我就在那家客栈住下了,准备第二天去四处打听一下温体仁的消息,没想到当晚,我就被人绑架了!”
“绑架?”杨波大惊,旋即问道:“温体仁干的?”
“定是温体仁无疑了,只是……”秀才满脸的丧气:“自始至终,小的就没见到人,他们把我的眼睛蒙上带到一处隐秘场地,随身行李都被翻了个遍。”
“他们也没问你什么话?”杨波开始有些同情秀才的遭遇了,没想到秀才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他们把我关押了两曰,没说过一句话,只有一次,他们在门外交谈,含含糊糊的也听不到许多,只是听到一句什么严大人”秀才回忆起来,还是有些惊魂未定
“然后呢?”杨波的兴趣来了,这温体仁行事果然小心谨慎,严大人?该不会是严坤之吧?
“然后他们就走了,后来我到处逛荡,也再没遇上那些人,温府却是不敢去了”秀才抹了一把汗。
“唔!”
杨波沉吟不语“那封信呢?”
“在这里”
秀才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封口火漆早就不见了踪迹,显然,如果绑架案是温体仁做的话,他已经看到了这封信。
一个远在安东卫的小武官巴巴的派人巴结温体仁,这也没什么出奇的,想必证实了秀才不是东林党人设下的陷阱后,才能继续大摇大摆的在京师闲晃下去,又或者是,严坤之终于搭上了温体仁这条线,连带着自己也在温体仁心里有了个印象。总的来说,秀才出这趟远门还是有收获的。
杨波很生气,就算你哼一句也行啊?可是从头到尾温体仁就没现过身……
“秀才,你再跑一趟京师如何?”杨波突然问道
“什么?还,还还去一趟?”
秀才正在夹菜的筷子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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