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都是真的?”
面对顾维钧的质问,王学谦愣了一会儿,随即笑道:“你能说出假在哪儿吗?”
王学谦没有直截了当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反而让顾维钧挑刺。他一个学外交国际法的博士,让他去挑一个物理学家的刺,这不是让他没事找抽吗?通过这些,顾维钧在内心之中更加肯定,王学谦刚才就是用一通胡言乱语,把上百记者都说晕菜了。听着感觉像是高大上的样子,可是细细想来,没有一个假设是在眼下的科技中能够搬到的。
飞机飞行的距离是四五千米,这是眼下的主流。携带炸弹的最大能力,在军队中大概是三四吨的样子。这是现代轰炸机的雏形。
之后又是什么定理,什么假设,还加上无线电遥控技术,听着挺像一回事,可是没一样是能用的,都要研究。
在实验室里可能说得通,可是要用在战场上,糊弄人的事还少吗?
可铁球打战列舰?
亏他想得出来。
能带着十吨重的铁球上天,就能带着十吨重的炸弹上天,在一万米高空精准投弹,这个念头一旦在世界各国的空军中传播开来,就是要疯的节奏啊!
反正,到时候王学谦肯定是不管不顾的,说完就忘的主。
王学谦那是不知道顾维钧心里怎么想,他要是知道,肯定要叫屈,他连压箱底的高科技,21世纪都在用的高端武器都拿出来了,难道还没有诚意吗?就是20世纪20年代的科技还达不到这样的水平而已。不是科学办不到,是技术不行啊!他作为一个科学家,这么说……应该……没错的。因为科学的真谛是大胆预测,小心求证。他预测了一个可行的方案,就是还没有求证而已。这哪里算是错,是伟大的预言好不好!
当然,王学谦要是有机会的话,抛出一个星球大战的宏图来,可是现在世界各国科学家的脑力水平,还无法想象星球大战是怎么回事?连去宇宙都无法做到。
对此,王学谦深表遗憾,只要英国,美国,西方各国的列强,加上日本都去研究人类如何冲出地球。
让列强们围绕着攻占太阳系,侵略银河系的中心思想去研发交通工具。要不了五十年,所有列强都会歇菜。铁球打战列舰,这种技术和星球大战相比,简直就是中世纪和二十世纪的差距,根本就没法比。花几百亿美刀就可能实现的壮举,根本就没办法和花几万亿美刀只能听水花响的星球大战计划相媲美。
当然,如果真那样的话,世界也就和平了。没有一个列强会在星球大战计划下还有余钱去打仗的,光为了填补这个无底洞,就能让世界上的列强都破产了不可。
到时候为了世界和平做出卓越贡献的王学谦,拿一个两次诺贝尔******,这不算辱没了诺贝尔的初衷吧!
当然,并不是说有人都恪守沉默是金的美德。比如有一个女人,在稍晚些时候的宴会上,躲在一边问:“哥,子高说的你信吗?”
别看宋子文是老实人的面相,可心里头一点都不老实。呵呵一笑道,眯起眼睛回忆了一下和王学谦认识的十几年里的点点滴滴,然后很肯定的说:“他说的我都不信!”
“保罗,背后说人坏话难道一点都不怕吗?”
“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
宋子文一回头,发现王学谦已经站在他的背后,他反而轻松不已,自从和姐姐说明白之后,他感觉在广州做官,那份罪简直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刺杀!
陷害!
甚至漫无目的的集会和游行,让广州这座渐渐沉寂在衰退中的城市又一次热闹了起来。可这种热闹是病态的,是一群人想要革命,一群人被逼着革命,还有一群人想要在革命中捞好处,还有一群反对革命的人拥挤在一个城市里的结果。这让宋子文非常不看好广州的前途,尤其是在面对浙军的时候,一点胜算都没有。
这不得不说是孙大先生的悲哀,而这份悲哀本来不该由宋子文去继承,所以他早就开始动摇了。
这次,拒绝回广州之后,已经是无官一身轻的宋子文,反而感觉不到身上的束缚,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当然也有心情和王学谦开玩笑了。而王学谦看了一眼眼圈有点模糊的宋三小姐,埋怨道:“早上哭着就跑,作为我的秘书,让外人看到会影响我的名誉知不知道?不明事理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欺负,这个词语在华夏是多义词,反正意味很深……
宋三小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了,瞪起眼珠子就要发怒,可是奇怪的是,今天她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低眉顺眼地反驳:“哪有哭着跑?”
“既然心里没委屈,等一下跟我上台说祝贺词,你给我现场翻译!”
“有底稿吗?”
“上台就讲两句话,还要写底稿,我丢不起这个人?”
王学谦还真没有上台准备一份稿子的做派,这在民国不多见。尤其是在应对外国媒体的时候,大部分民国的政客都会让幕僚想出应对的办法,然后再见招拆招。用一句谚语来说,民国的政客和洋人的关系就是:鸡和黄鼠狼的关系,谨慎一点也不为过。
可王学谦本来就不是那种古板的人,记者们没被他转晕,已经算是烧高香了,还敢指望把他给在逼到绝境,别做梦了。
宋三小姐见王学谦根本就没有提起大姐的意思,心里的紧张顿时下去了不少。看来听大哥的一点都没错。反正就宋子文对王学谦的理解,这位的嘴或许很欠,但绝对不是刻薄的人。想到等会儿会面对众多的闪光灯和镜头,宋三小姐有点迟疑身上的这身衣服是否能够衬托出她青春靓丽的气质来,心里摇摆不定,最后还是跺脚对对王学谦说道:“我去换一身衣服,就来!”
两个老朋友,面对面的时候,宋子文显得有点落寞,身份不对等了,以前的友谊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