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茫茫中,朔风凛厉,尘沙飞卷,突如其来的大雪,虽然难得一见,但也更增添了行军困难,二千士卒在丘锐率领下艰难跋涉。
丘锐牵马步行,遥望前路雪雾沙尘交杂,目难视远,暗想己入沙漠十数日,莎车与于阗相隔三千里,不知何时方可到达,若再继续沙海行军,只怕士卒疲乏难挡,士气堪忧,心中略感焦虑,
吩咐亲卫去唤吉德过来。
满脸霜雪尘土的吉德很快听召而来,见到丘锐恭敬行礼道:“统领大人召唤小人,不知有何示下。“
丘锐望着前方茫茫无垠大漠,又一指闷头艰难行军的士卒,对吉德道:“吉德,己入沙海旬余,士卒疲乏,不知还需几日方可至莎车,再这样下去,恐士卒怨愤,军心离散。“
吉德听罢答话道:“大人,再行百里,就可出沙海,出沙海后北行五日即至莎车,大人,小人尚有事需禀告,前方五十里有处隐秘绿洲,上有五百余人的沙漠游牧小部落,可补充食物,饮水,稍事休整。不过,此处左近有盗贼团伙“狂沙“,聚众三百,皆凶悍嗜血,与该部落联系紧密,两部相加有众五百,吉德原先即是其中成员。“狂沙“盗素少人知,皆因行事隐密残忍,不留活口,又不出沙海,所以名声不显,我军连续行军,士卒疲乏,需加倍小心对付。“
丘锐脸色—凛,正色问道:“为何前时不报,拖至今日。“
吉德吓得跪地,急忙解释道:“非隐?大人,实则原本不需过此地,突然大雪,走了弯路,至此地察觉,望大人明鉴。“
丘锐脸色稍霁,又道:“这狂沙盗贼首何人,部众战力如何?“
吉德跪答道:“贼首名唤库麦斯,其说祖上乃是二百年前远西马其顿国亚历山大东征军成员,率领一支分队越过葱岭至此,遭周边诸国围剿,断绝归路,无奈窜入沙海求生,二百年来逐渐演化成狂沙盗,慑服了沙海内的一些小部落,劫掠商旅,嗜杀成性,吉德就是看不下去才偷偷脱离。部众长于沙漠作战,骑乘骆驼,来去无踪,颇为难缠。“
丘锐道:“来得好,正好让儿郎们振奋精神,活动活动手脚,传我令,全军以戒备队列行军,目标百里外绿洲,先灭了此等附盗恶民,然后以逸待劳,剿了这些沙鼠,吉德你前方带路。“
吉德领命起身而去。
两日后清晨,沙海绿洲,银沙部落首领山度,一名矮壮丑陋的塞种男子正搂着抢来没几日的于阗美女呼呼大睡,赤身**,浑身黑毛,嘴角流涎鼾声震天的山度昨夜旦旦而伐,几度再战,将身下丰满娇媚的于阗美妇干得死去活来,现下大战整夜的两人正熟睡正香,美妇娇媚慵懒,身无寸缕横陈羊皮毡上,胸前两团巍巍软肉上是山度虬筋满布的大手,平坦小腹下茂密丛林中尚有交媾痕迹,白色浓腻物密布,那是**几度后的一片狼籍之相,丰腴的肥臀上还有山度当夜巨烈冲撞的红痕。
帐外,牧奴们已经起身饲马,放羊,取水,一片忙忙碌碌景象。
一名健硕硬朗少年提着水桶走向马棚,十六岁的康石正在饲养着山度女儿的座骑,一匹产自大宛的名驹“赤凤“。
年幼的康石原是莎车贵族之子,五年前,随双亲赴于阗途中遭遇风沙迷途,借住此地夜宿时遭山度毒手,父亲与三十部众被杀,母亲受山度侮辱不堪而死。。只有年幼的他被山度之女银铃喜爱而免遭毒害,白天饲马,晚间服侍银铃起居,随着年岁增长,出落得英俊魁梧的康石很受银铃喜爱,同荒淫的父亲山度一样,二十岁的银铃将康石占为独有,每夜召寝,索求无度,已有三年之久。
康石表面上逢迎银铃,将银铃于夜间服侍得舒舒服服,欲仙欲死,极度爽欲。
暗中将心中的恨意深深埋藏,努力讨好取悦山度和银铃,只为保住性命,有朝一日亲自手刃仇人。
他出身莎车王室近支,受过良好教育,喜好东西方文化的母亲从小对其教导甚严,又天资过人,年幼时已受当时大汉晓喻西域的使节赞誉,崇尚武勇的父亲康海又亲寻名师教导,其有甚好武技基础,骑马,射箭,技击都有不错造诣,只是怕山度银沙起疑谋害,一直没有展露出来。
屈身魔窟五年,无日无时不忘报仇,但他也颇有自知之明,冒然行事,徒送性命而已,大汉史书记载越王勾践为兴复越国,卧薪尝胆,不露声色十年,最后寻机一举灭掉强大的吴国。
他以匈践为榜样,取媚仇人,坐等时机。
正一边喂马一边失神,突然感觉地面微微颤动,抬头往远处观望,天哪!南边天际一条黑线迅速移来,地面颤动更加明显,那是无数马蹄奔腾踏地的反应,是敌袭。
他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机会,一个让银沙部落灭亡,让山度下地狱的机会。
当机立断,怀着恨意和紧张,颤抖,飞快解下赤凤的缰绳,又一路解开马廊内所有战马的绳索,然后翻身上马,早就心意相通的赤凤一声响鼻,在康石的驾驭下领着马棚内百余匹战马嘶啸着往西而奔。
警惕性不高的山度在睡梦中正幻想着拥有无数财富,拥簇在绝美娇娘群中,肆意枉为,随心所欲,一阵山崩地烈,所有的一切变成冤魂索命,张牙舞爪向他扑来,都是几十年来被他谋害的无?者。
一个冷战醒来,早有部众慌慌然奔进,骤一见玉体横陈,娇媚丰满的**美妇,眼睛不住飘移,狠狠地咽下一大坨口水,方在山度不悦的凶光中喊道:“头领,大事不好了,南边十里外有几千骑兵朝这里杀来了,天杀的康石把马都拐跑了,现在怎么办?头领。“
山度大惊失色,梦中冤魂索命竟成现实,这时银铃,也衣衫不整,坦胸露乳而不顾冲进帐内,朝山度大喊道:“老不死的,傻等着干吗?还不快跑,等着送死吗?朝东跑找库麦斯去,让他帮咱们报仇,快走。“说完拉着山度朝帐外就走。
山度忙喊道:慢些,带上我的美人儿。“说完就要去拉那于阗美妇。
银铃气得破口大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舍不得女人,命都快没了,女人还要干嘛。快走,老不死的。“
被女儿一顿臭骂,山度才悻悻地,看着娇容失色的美妇,带着依依不舍的眼神离去。
帐外己是乱成一片,三十几名尚能收拢的部下正等候山度和银铃,每个人的脸色发白,不住转头遥望敌来方向,连坐下战马都焦虑不安,四蹄乱踩。总算山度跨了匹劣马,银铃骑马下令往东逃窜,边跑边咬牙切齿地骂道:“康石这只养不熟的狼崽子,老娘那么护他,居然落井下石,要是落在老娘手里,非剥皮抽筋不可,哼。“
他们自以为往东逃就安全了,孰不知丘锐善能用兵,虚虚实实,早就在吉德提醒下在西边埋伏了三百骑兵,只待逃匪自投罗网。
仓惶逃窜的山度等数十人如丧家犬般策马狂奔,翻越过绿洲外一处沙丘后,正好落入早己守株待兔等候在此的三百小宛骑兵手中。
望着严阵以待,挺矛弯弓的三百铁骑,山度大惊失色,暗付今日完了,看来老命都要搁在这里的。
强撑勇气,大声呼喝部下冲敌,试图侥幸冲破阻挡突围。
呀呀怪叫,挥舞着手中破烂兵器,骑着劣马冲锋的银沙部几十骑兵鼓足勇气冲向小宛军阵,领兵的小宛都尉达图轻蔑一笑,一挥手,三百骑如离弦之箭疾驰而上,一篷箭雨先当头而下,射翻十余名当先银沙骑兵,两军交错后,更是无一骑银沙兵剩下,一个照面,几十骑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