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禹子谟用手捅了他一下:“你怎么一语不发呢?你也说说啊,都督不在了,你要挑起担子来,怎么能这么颓废呢?”
“那你呢?你怎么也没有想法?”葛洪义反问他。
“我……我……我也没好主意。”禹子谟黯然地说,“都督在就好了,他肯定有主意,唉,他居然这么快就走了……”
“那你觉得应该议和吗?”
“我本来不赞成议和,但现在人心惶惶,我也进退失据,谈判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禹子谟长叹了一口气,“都督如此英武,居然丧命于小人之手,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
“都督人虽然不在,但他的精神还是要继承的,他不是要我们精诚团结嘛?不是要我们将革命进行到底吗?革命大业还没成功,怎么能和谈呢?”葛洪义反问他。
“现在内部骤起纷争,听说有人对张榕继任都督不服气,明里暗里在搞小动作呢。”
“哦?”葛洪义来了精神,“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
“具体我不太清楚,好像是金还等人在搞,据说串联了不少人,连袁金铠都有些动心。”禹子谟压低了声音,“打算压迫议会通过决议,重新推举都督。”
“重新推举谁?”葛洪义充满警惕。
“我不太清楚,我正想和你商量这事呢,这个动向不正常。”禹子谟愤慨地说,“荫华继任都督,是复生临死前亲口指定的,如今都督尸骨未寒,有些人就要推翻他的决定,真令人寒心。”
“有我在,谁也翻不了天。”葛洪义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吸引了刚才还在那争论不休的人地注意力。
“葛部长有什么建议?”
“有,很简单,就两条。”葛洪义来开会前,秦时竹面授机宜,让他提出清廷无法接受的条件,“一,清帝必须逊位,结束帝制;第二、准备实行共和,袁世凯内阁必须赞同。只有答应这两个条件,才有和议可言。”
胡惟德不认识葛洪义,连忙打听,旁人小声告诉他,这是“内务部长兼警察总办,秦时竹的铁杆”。
“原来是葛部长,久仰!久仰!不过这要求也太强人所难了吧,”胡惟德忍不住要发作,“我们是在谈判,不是签城下之盟。”
“我的意见大家不妨讨论讨论。”葛洪义不慌不忙,“我们革命,就是要实现这个目的,如果连这点都达不到,和谈有什么用?和谈不是因为害怕清廷,而是出于避免内战,减轻老百姓地痛苦才和谈的,希望贵方能认识到这一点。”
老胡吓了一跳,居然啃到这么块硬骨头,眼珠子一转,心想反正也陷入了僵局,不如暂时缓和缓和,连忙说:“容我等考虑考虑,不过我想见见赵次帅,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他很好,等会就可以带你去会见。”张榕虽然不主张和谈,但他刚刚掌权,还没有巩固基础,不免有些软弱,“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再谈。今日我做东,请胡兄赏光,来的都是客嘛。”
“好,好!多谢荫华兄盛情。”第一次和谈就这样在不尴不尬中结束了。
晚饭时分,葛洪义又到了密室,发现只有秦时竹一人,问:“海燕呢?她去哪里了?”
“她去蓉儿了,听说蓉儿生病了躺在医院里,她母亲陪着她呢。”秦时竹痛心地说,“更要命的是,我还不能去探望,只能让海燕去陪她。”
“嫂子本来身体好好地,肯定是听到这个消息后打击太大而变成这样,你可把她给害苦了。”葛洪义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她却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蓉儿还好,年纪毕竟还轻,只要不是悲伤过度,休息两天就没问题了,我担心的是老人家。我岳父怎么样了?”
“对他们打击当然挺大,尤其是你岳父。不过,他毕竟是过来人,不会想不开的。”
“那就好,这件事情,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两个,我心里很难过。”秦时竹顿了顿,“你以为我喜欢这样?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今日和谈有什么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