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我去把芳子也接出来,咱们一起走。”
川岛宅外,有人在悄悄接头接耳:“货物已经进入仓库,请求处理。”
“不急,等运输时检查。”
善耆、川岛浪速、宪德和芳子坐上了马车,沿着各胡同,这辆破旧马车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驶向火车站。一路上,小商小贩不绝,四人多没有心思多想,年关将近,谁都要采购货物,走街串巷的商贩格外地多。打仗归打仗,年总是要过的,再说眼皇上退位,天下太平,这个年就更值得过了。
马车又拐进了一个胡同,出了这个胡同,前面再拐三个弯,就是去车站的大路了,善耆本来很紧张,但到小巷里只是一些普通人等,他也毫不介怀,思想放松了很多,和川岛浪速有说有笑的。天空突然飘落起了雪花,路人纷纷躲避,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望着飞舞的雪花,想起复国的重任,善耆的心情一阵阵沉重……
突然,胡同口进来一个挑着货担地商贩,冲马车径直走了过来。“让开,让开!”赶车的人大喊,一边挥舞着手里的鞭子大喊。谁知,那人像是没有听见似的,还是低头顾自走来,货担随着他的步伐,颤颤巍巍地。
“嗨!”赶车人眼再不勒住马,就要撞到那人身上了,赶紧使劲拉缰绳,那人正好抬起头来,发出“啊!”的一声惊叫,想往旁边闪避……
可惜来不及了,虽然马已被勒得扬起了脖子,前蹄高高提起,马车还是借着强大的惯性一个劲地往前冲,货郎一个侧身,总算没有被撞着,但担子却没有幸免于难,被马撞了个正着,“哐啷”一声,里面的东西全部洒在了地上,从样子上来,是一些萝卜,还有一些鸡蛋。萝卜还好,仅仅是滚地到处都是,鸡蛋们可就遭了殃,地上到处流淌着蛋清和蛋黄……
赶车人大怒,一把揪住货郎地领子,举起鞭子就要打下去:“你他妈的瞎了眼,见车过来也不让开?”
货郎用惊恐地眼神着他,用手直指自己的耳朵,嘴巴里在“峨峨洋洋”地说些什么,让人听不懂,来是个聋子。
马车里的四人见马车停了下来,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都探出头来个究竟。川岛浪速招呼赶车人,“算了,算了,咱们赶紧赶路。”
赶车的很不情愿地松开那只揪住领子的手,转身回走,嘴里骂骂咧咧地嚷嚷:“算老子倒霉,居然碰到个聋子!”
他刚走了两步,突然被货郎拉住了,货郎一边比划着地上满地的鸡蛋残骸,一边结结巴巴地嘟囔着什么。
赶车的恼了,“不找你算帐已经很客气了,你居然还敢和我理论?”
货郎自然不明白他说什么,只是一个劲激动的比划着。赶车的肝火上身:“给你脸不要脸,你活腻了?”
善耆急了,叫道:“别跟他啰唆,赶紧走!”
赶车的没有办法,只能悻悻然回头登上马车,正准备扬鞭启程,那人居然又扯住了他,嘴里的嘟囔更加严重了……
四人急得不行,在这节骨眼的份上,居然出了这么个愣头青,四人的注意力都在眼前这幕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后面又来了一辆马车,更为奇特的是,居然是马车后部对着川岛的马车后部……
川岛见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掏出一个银元,扔在地上,催促赶车的:“赶紧走,别理他!”
谁知,货郎见后面来了另一辆马车,头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点了两点,样子像是在感谢川岛的银元,但他并没有俯身去拣滚落在地上的银元,反而迅速地松开拉住赶车人的手,没命地往胡同口跑。
“奇怪,刚才还闹得这么凶,现在给他钱反而不要了?”川岛浪速无奈地摇摇头,支那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动物。其他人也被这个场景迷惑住了,一致认为不可思议。他们的注意力还在满地的鸡蛋上面,却没有注意到后面的马车,更没有注意到,马车上跳下了人,从屁股后面掏出黑乎乎的东西,这时,两边间隔不到十米。
“吁!”赶车的人发出一声叫唤,正准备重新催促马车动身,说时快那时迟,本来被后面的人拿在手上黑乎乎的东西突然扔了出来,如同几个萝卜被扔进了马车,投掷人不等有什么反应,赶紧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