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营撤退完毕……”4时9分。
在时针一分一秒地走动中,指挥部所有人都盯着明山方向,这几个小时。实在是太长了,漫长的犹如几个世纪一般。
“团部和直属部队撤退完毕……”
“营撤退完毕……”终于,在东方露出鱼肚白之时,依然矗立的明山已经高唱空城计了。
对面的46联队大部分士兵都渡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这是这些天来他们睡得最为踏实和沉稳地一夜。不仅因为他们左右两翼和后方都有可观的兵力在支援他们,更在于这一天对面的中**队也“相当配合”,没有轻易来搅乱他们的美梦,或许中国人也需要休息吧。
坚守阵地、两眼熬得通红的哨兵没有发现什么意外。一个个精疲力竭地准备休息去了,唯有一个倒霉地家伙,前来换岗的士兵比别人晚了一分钟才过来,让他又比别人多站了一分钟的岗。在百无聊赖中,他拿起同伴所用的高倍望远镜,这是一个固定式地大家伙,他早就想过过瘾了,对面的明山到底是什么模样。夜间不真切。现在天既然已经亮了,正好可以借机个清楚。
对着镜筒了足足0秒。突然,他“哇”地一声大叫,随即用异常矫健的动作跳下了观察哨岗位,将前来接替他执勤、睡眼蒙胧的鬼子兵撞得一个趔趄。
“上元君,干什么呢?冒冒失失地!”
被唤作上元的家伙不理睬他,只管一个劲地往指挥所方向冲去,一边大喊:“不得了了,对面的支那军溜走了……逃走了……”
“你说什么?”联队长刚刚洗漱完毕,冷不防听到这样一个令人不太愉快的消息,强压着怒气问道。
“联队长阁下,我……我向您报告,对面山上的支那军撤走了。”
“八嘎,你怎么知道?你上去过了?”
“没……没有,我……我从望远镜里见地。”
“望远镜?”联队长满脸狐疑,从勤务兵手中接过望远镜过去,只见草木繁茂、山石耸立,一面国防军师的大旗还插在那里,一眼去确实望不到人。
“八嘎,支那军隐蔽得很好,昨天我这么过去,也是这幅模样,等真正要作战时,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都钻出来了……”
“联……联队长阁下,您……您见那些鸟了么?”
“鸟?”再次狐疑,再次举起望远镜,视野中果然有一群鸟停在那里,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吃,而且就在那面旗的下面。
“哦……你这个笨蛋……你难道不知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他们在吃早饭呢!”
“可是……联队长阁下,我来自乡下,那……那种鸟我们村子里也有,我们管它叫做白头鸟,很怕人……如果下面有人,它们是断不会下去啄食的。”
“你说什么?”联队长怒不可遏,一把拽起上元的衣领,“你刚才怎么不早说?”
上元被拽得透不过气来,双手不停地乱晃,心里早将联队长的家人问候了千百遍,还不是你不让我说么?
联队长的怒火只持续了不到秒钟,很快他就将上元像小鸡似地扔在地上,拔出指挥刀,吼出了“杀**!”地号令。
被联队长一屁股摔到地上的上元听到进攻地口令后,很快一骨碌爬起来,投入到自己的小队中准备进攻。事实被上元不幸而言中,等到日军以战战兢兢地姿势冲上明山时,只有各种撒落于地的辎重、军火,哪里还有一个守军的影子?
“给师团长发报,我军占领明山阵地,敌军逃逸,缴获大量军需物资和武器,从现场情况来,敌人所行不远……”
摄津舰上,神尾正和加藤等商议今日的进攻发起和炮火支援,突然接到明山守军已经溜走的消息,简直气歪了鼻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折腾了这么大的劲,居然还让敌人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溜了。他顿时感觉到加藤友三郎投射过来的目光中都带着嘲讽和讥笑。
“够了,给我追击……追击。”
没听到预想中的表扬与肯定,反而挨了师团长一顿臭骂的46联队只好鼓起余勇向前进军,很多士兵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被催促着上路,一路上无精打采自不必说。就是联队长本人也觉得无趣,他还没告诉神尾那些国防军主动遗留下来的军火都被卸去了撞针或炮闩,压根就不能使用,国防军遗留下的弹药也与日军所用制式不匹配,对作战毫无用处。不过军令如山,该追还是得追,不独46联队如此,后面的4联队,两翼的包抄联队同样如此,立足未稳,就朝纵深狠命追来。
神尾的思路很简单:明山一失,国防军就失去了地形之利,此去山东腹心就无险可守,只要肯花力气,不怕追不到中国部队。即便真的追不上,借着追击之势也可以扩大在山东的占领区,这可是大本营一直希望的举措,神尾认为如果能实现后一个目标,作战也应当能得到上头的肯定。只是他不知道,一张大正悄无声息地迎面扑来。
国防军的飞机依然扮演着苍蝇的角色,对日军冲在最前的追击部队予以了有效阻击,迫使它们不得不放慢脚步,但这时的飞机仿佛只认得日军先头部队是鬼子一般,对它们的后续部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在一快一慢的节奏中,日军前后两部分的兵力逐步靠拢,势力越来越庞大,两翼在收到各个层面传递来的情报后,也有逐步像中间靠拢的趋势,只有骑兵大队还在进行永不放弃的斥候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