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千秋……”
“千秋,醒醒……”
“再睡就太阳晒屁股了!”
当越千秋在无数声呼唤中,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周霁月那张又惊又喜的笑脸。 有些睡眼惺忪的他又眯了眯眼睛,这才似梦似醒地说:“我又睡迟了?嗯,明天,明天一定早起……”
“千秋!”
直到一个柔软的身躯突然压在了自己的身上,竟是直接哭了起来,越千秋懵了的同时,这才一下子清醒了几分,只觉得无数记忆猛然之间倒灌进了脑海。
回忆起自己在永宁楼险些遭人掳劫,而后漂亮地玩了个反杀,撑到了徐浩来接应,韩昱带着武德司的人赶到,而后又护送他回来……他终于现,自己的记忆好像就停留在马车前,似乎在韩昱背上他走到哪的时候,他就这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到呆完毕,他这才用手指戳了戳周霁月的肩膀,讷讷说道:“我没事的,霁月,你别哭啊!我又没受伤,我可是三两下干掉了那个黑衣人……”
“是啊,你是三两下把人干掉了,可你先用掉了苏姑娘送给你的那根护身诛心刺,然后是安人青的迷烟丸,紧跟着鞋子里两根备用的钉子全都给用了,要是这些后手全都使完也没用,你那时候该怎么办?”
越千秋这才现床前站着死板一张脸的严诩。这种模样的师父,他总共也没见过几回,此刻顿时心虚地缩了缩脑袋,但还是低声嘀咕道:“我还有招没用呢,安姑姑身上的东西都被我扒拉下来了,总能撑到徐老师过来救我……”
“你还好意思说!”
严诩终于气不打一处来。他用眼神示意苏十柒把周霁月拖开,随即一屁股坐在床沿,不由分说一把将越千秋拖了起来,反手把人摁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然而,他伸出大手正要重重地揍一顿这个不省心的徒弟,可现越千秋一声不吭,他那高高举起的巴掌不由轻轻落下。
那天晚上越千秋回来,他就几乎吓懵了。小家伙的身上尽是各式各样的挫伤和淤青,等到听安人青吞吞吐吐说起屋顶大战的经过,他几乎没听得晕过去。
就他和越小四小时候最调皮捣蛋的时候,也没想过仗着点小手段和北燕高手硬拼!
想到苏十柒亲自给越千秋上药时,那咬紧嘴唇的心疼样子,想到越老太爷那时候的强捺怒气,母亲东阳长公主的沉默,周霁月哭得和泪人似的,严诩终究还是把心一横,往越千秋的屁股上打了三四下,可最终还是没舍得再揍,哪怕他小时候挨过母亲无数更狠的家法。
苏十柒拢着周霁月不让她去打搅严诩教徒弟,可眼见严诩没两下就停了手,她还是松了一口气,立时在旁边说道:“千秋,你也别怪你师父心狠!你一回来就昏睡不醒,还高烧,说胡话,这都整整五天了,一直都靠参汤吊着,老太爷和东阳长公主翻箱倒柜拿出了最好的老参。你到现在才刚醒,你说家里人是不是被你逼得快疯了?”
刚刚挨了几下却没吭声的越千秋这才终于扭动了一下脖子,声音都有些变形了。
“五天?我睡了整整五天?”
越千秋这才觉得身体确实软绵绵的没力气。见苏十柒怀里的周霁月冲着自己使劲点头,他终于支撑着扭头看了一眼严诩,却见师父脸上紧绷,他顿时意识到这是真的,否则,为什么一直都对他百依百顺的严诩会这么失控。
他想道个歉,可终究还是另一件他更关心的事占了上风。因此,他干脆不去看严诩,只瞧着苏十柒和周霁月问道:“那天的黑衣人是不是北燕人?他还有没有同伙?干嘛要抓我?我那个爹呢?我这次倒霉应该不是他设计的吧?他现在人在哪?”
“才刚醒就问这么多!”
严诩恨得在那用力敲越千秋的小脑袋,见徒弟竟不理自己,他顿时又觉得心里更不痛快了。要知道,小时候他就是因为东阳长公主家法太厉害,和母亲不知道闹过多少次别扭。别是越千秋刚刚挨了几下,为此就记恨上他了吧?
于是,他一把将越千秋拎了起来,指着人的鼻子数落了起来。
“没良心的小子,这几天都是我和苏姑娘,还有霁月没日没夜守着你!就连你爷爷还有我娘,也几乎是能不出门就过来看你,你居然还和我闹别扭!这次的事情不是你爹设计的,可他那时候正好在附近看到,因为这个,他差点没被冲去国信所找茬的你爷爷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