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越千秋这一计直接把萧敬先带了进去,这就彻底摘清楚了两人的关系。
也许曾经和萧敬先有过患难与共的情分,但越千秋最亲近的人是越老太爷和严诩,他最心向的国家是大吴!
皇帝的那一丝笑容,越千秋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也不禁大呼侥幸。不管他怎么表明心迹,那都不如此时此刻献上这一策来得有效。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认认真真地说:“游说萧敬先的事,皇上不如交给英王去做,我还是离他远点儿的好……”
这话还没说完,越千秋就听到外头传来了轻轻的叩门,紧跟着赫然是陈五两的声音。
“皇上,奴婢本来送了英王殿下回宝褔殿,可后来英王殿下突然提出要去景福殿任娘娘那儿,奴婢只好陪着去。谁知道奴婢从景福殿告退出来,快到垂拱门时,却接到宫门齐将军通报,说是……说是那位越国公主想求见皇上,晋王死活拦不住,只能带她过来了。”
皇帝一时怔住了,越千秋则是一张脸立刻拉长了,而门外的陈五两当然看不见,依旧在继续往下说:“晋王私底下让齐将军传话说,皇上要是不肯见,随便哪位娘娘见见越国公主也行,实在是她以死相逼,晋王也没辙了。”
越千秋听了简直头痛欲裂。一哭二闹三上吊,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他张口就想说把十二公主送到景福殿去,正好能和小胖子打个照面,可好歹皇帝才刚笑骂过他祸水东引的打算,他只能闭上嘴装哑巴。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皇帝竟是须臾做出了决定。
“北燕越国公主是私自跑来大吴的,又没有国书,朕如若亲自见她,传出去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这样,带她去景福殿见任贵仪。任贵仪仁厚稳重,绵里藏针,她若是不尊重,那也就不要怪朕回头命人把她送回去了。”
见越千秋喜上眉梢,皇帝这才似笑非笑地说:“千秋,朕本来就想赏任贵仪一架紫檀妆台,新贡的香露十二瓶,金丝楠木手串一串,银制钱一百枚……你正好来了,任贵仪又一贯看你和自家孩子似的,你就给她送过去。”
皇帝犹如报菜名似的报了一大串赏赐,又指名让他送过去,这下子,越千秋就犹如兴头上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时目瞪口呆。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朕已经给了你任贵仪和大郎两个帮手,用不用得好就看你的了!回头萧敬先那儿也是一样,你出的主意,你去和他说!”
哪怕越千秋哀叹于自己又被塞了个烫手山芋,可十二公主是被大公主坑来的,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他当初算计大公主的后遗症,而萧敬先那儿更是如此,所以此时此刻,他唯有苦着脸答应。
等到出了垂拱殿,眼见陈五两笑吟吟地去让人去内库,找皇帝赏给任贵仪的东西,他不由得抱怨连连:“陈公公你怎么就来得这么巧?你晚来一会儿我就出宫了,那时候就不会碰到这样的麻烦事了。”
“那你不得在宫门口和晋王还有越国公主撞在一块?”
陈五两笑眯眯反问了一句,见越千秋果然哑口无言,他才轻声说道:“很明显,人家就是冲着你来的,否则不会这么巧走齐将军守的,就是你之前才走过的那道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九公子你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一个越国公主?”
越千秋没好气地轻哼道:“你别拿话挤兑我!我是怕她,打我也打过了,骂我也骂过了,我又不能把她杀了,还能拿她怎么样?真的惹急了我,我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陈五两打了个哈哈,哪里会去追究越千秋所谓的非常手段,只让人先去宫门捎话给萧敬先和十二公主,以及命人去送信给景福殿的任贵仪。而越千秋以内库的东西没送来为由,死活不肯先走,一口咬定要和陈五两一起去景福殿送赏赐,陈五两也只能听之任之。
足足许久,各种赏赐全都齐备,拖无可拖的越千秋只能不情不愿离开了垂拱殿。
带着越千秋前往景福殿的路上,见向来精神抖擞的越九公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陈五两只觉异常好笑,到了通往景福殿的那道小门时,他就隔墙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这个刁蛮无礼的泼妇,怪不得越千秋看不上你!”
那一瞬间,刚刚还意兴阑珊的越千秋立刻如同打了鸡血似的激动了起来。他根本顾不得这是皇宫,三两下窜上墙头,冒头瞅了一眼就立刻缩回了脑袋,随即一蹬腿落在了原地。见陈五两面色古怪地看着他,他就做了个鬼脸,心情愉快极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吴阴险皇子vs北燕刁蛮公主,这场戏真是好极了,任娘娘威武!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