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会拆穿你们用的这个理由。只不过,小千秋,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离开晋王府的一路上,越千秋一直都在琢磨萧敬先在听说那个理由时的诡异笑容,不禁有些烦躁。他当然不觉得自己能够算无遗策,爷爷有时候都有误算漏算,甚至被别人反过来暗算的时候,更何况只是有些小聪明的他?
他只是觉得暗处对付不了人,就把人赶往明处,这样有利于进一步压缩萧卿卿和红月宫的生存空间,仅此而已。
可萧敬先竟然说出你不要后悔这五个字,是认为萧卿卿不会上当,还是认为哪怕那位霍山郡主现身金陵,别人也奈何不了她?
“烦死了,一个妖王就已经够麻烦了,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妖女!”
话音刚落,他突然听到一声笑,连忙回头时,却发现后头竟是无声无息跟了一个人。认出是熟人,他这才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没好气地说:“人吓人吓死人,霁月,你跟上来也不打个招呼,摆明了要吓我一跳是不是?”
“今日正好武英馆的课结束得早,我想去越府见见老太爷,没想到远远就看见你心事重重地走着,要不是你身下是匹识途老马,也不知道要撞上多少人!刚刚听你在嘀咕什么妖王,什么妖女,要我说,你还少说了一个人,你自己不就是妖孽?”
越千秋顿时拉长了脸:“喂,虽说我们是好朋友,可你这么污蔑我,我也是要生气的!什么是妖孽?国之将亡,那才必有妖孽!”
“好好,你不是妖孽,你是妖怪,这总行了吧?”周霁月对越千秋那气急败坏的样子视若无睹,随即方才若无其事地问道,“刘方圆和戴展宁刚让人到武英馆送信,说是要请长假跟着严掌门去办点事,是什么事我就不问了,只想问你,什么时候带着庆丰年和小猴子来?”
见越千秋不说话,她就诚恳地说:“大伙儿都是冲着你才来的,虽说都觉得武英馆是不错的地方,可你这个首倡者不在终究不像话。再说,昨夜庆功宴上你给大家请来的兼职老师,还请尽早带人过来。否则等晋王提到的那些人来了,乱七八糟的声音只会更多。”
“我知道了。”越千秋捂住了额头呻吟了一声,“我回去见一见爷爷,尽快把事情定下来……对了,你去见爷爷什么事?”
周霁月嘴角一挑,脸上那笑容一下子变得明媚而灿烂:“之前文华馆的钟小白找上门来,说要和我们交流交流,可交流没有钱怎么行?作为户部曾经最有威望的老尚书,如今政事堂分管户部的次相,我这个武英馆的挂名理事长找老太爷伸手要钱,这不是应该的吗?”
越千秋一下子想起了后世的各种联谊,随即就恍然大悟地一拍巴掌道:“国子监现在有那么多各种各样的学校,可收女生的只有我们武英馆!什么交流,那是摆明的没安好心啊!”
周霁月差点没被越千秋这嚷嚷给噎得呛咳出来。她是女人的事,整个武英馆也只有戴展宁和刘方圆知道,所以那师兄弟俩每次看到峨眉三姝和回春观的宋蒹葭围着她转,就会露出非常古怪的表情。而为了这个,甚至有好几个血气方刚的各派精英来找她打过架。
她毫无疑问地赢了,于是武英馆中那各具千秋的四个女孩子更是成天跟在她屁股后头,以至于之前越千秋不在时,她在外头还被人议论过。所以越千秋这没安好心四个字,她竟是听出了双重歧义来。
可紧跟着,她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不对,文华馆的这些个家伙都是非富即贵,家里多数订了亲的,这跑来踢馆要说是为了像只花孔雀似的招蜂引蝶,那也说不过去,他们是真没安好心!很好,既然他们要求败,那就成全他们!霁月,一会去鹤鸣轩,我去把爷爷那儿珍藏的还没印出去的好书给你找两本,你拿回去让人给我背熟了。”
越千秋使劲磨了磨牙,一字一句地说:“交流可以,题目我们出,还有,他们要来交流就拿出相应的赌注,空手的人不欢迎!不让他们把底裤都赔进去,我就不姓越!”
说出最后这句话的时候,他们二人正好来到了越府门口。几个门房也只听到这后半截话,正因为九公子这霸气宣言而啧啧称奇,门里就传来了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
“好小子,姓不姓越你也敢拿出来赌?输掉了你想姓什么?不像话!”
见越老太爷一身布衣芒履,就这么闲庭信步似的背手出来,越千秋连忙一跃下马迎了上去,笑嘻嘻地叫了一声爷爷,随即就快速把周霁月的来意代她说了一遍。等听完越千秋那轻微到只有自己能听清楚的话,越老太爷忍不住一把揪了揪小孙子的耳朵,随即迅速松手。
“就你贼!这事儿可以,就这么办!不过想来人家肯定会提条件,比方说不许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