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南弦歌面上浮现出浅淡的笑意,垂首就着手里的凉茶轻抿一口,将所有的算计和心思也都随着着茶水,一起无声地咽下。
“风老师,莫不是这十几年来的生活,已经将你所有的胆量都磨光了?所以此刻连赌一赌的心思都不敢有了?”南弦歌微抬了抬白皙小巧的下巴,带着些许让人咬牙的挑衅和不屑。
这般姿态,简直明晃晃地在告诉风轻墨,她就是故意对他用激将法的,如何?有本事应下啊!
嚣张娟狂至极,让风轻墨暗暗地恼怒的磨着后槽牙,却又不敢有半点轻举妄动。
“唔,或者,我给出的筹码还不足以打动你?”南弦歌无辜地眨眼,一只手撑着懒懒地撑着下巴歪着头,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随后恍然地询问,眉头却也随着浅浅地蹙起,显然为这个原因而极其的苦恼。
随后弯着眸子柔和地笑,启唇柔声道:“是我大意了,竟然没有考虑周到,这样吧,我再加一次筹码!”说着,顿了一下,贴心的给了风轻墨一个思绪缓冲的时间,而后继续道:“我大师兄是白梓莘,这个名字,想必老师你也不会太过陌生罢?他就是我所说的,能够带你寻到风轻夏的人。”
白梓莘,风轻墨的思绪被南弦歌扯着走,听到她这么一问,脑海里便也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关于白梓莘这个名字的相关。
白梓莘,国内外最年轻的风水宗师,无论圈内圈外的人,只要知道他的,任谁见到他都得先礼让三分,然后摆足了谦卑恭敬的姿态,才会开始同他交谈,国际上更是将他称作“小神”,在这个科技年代,依然能够被无数站在金字塔上端的人共同冠上“神”的名义的人,可见他的能力有多惊世骇俗。
风轻墨也是属于那些金字塔上端的人之一,所以便也自然而然的,就算不曾接触,也会对白梓莘有着几分印象,诸如手段通天,逆天改命,一算定乾坤等评论,当然,更多的,还是那些人口口相传,啧啧赞叹的“白公子当真是贵家世族的公子,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也只能堪堪将他的风华描述出六七分!”
听得多了,这些议论便给风轻墨留下了一个既定的印象,一个不会轻易打破的第一印象。
能够被所有人交口称赞的人,在这个社会还恭敬的叫其公子的人,被他们冠上“神”的名义的人,该是怎样的绝代风华,该是怎样的才华和手段?
风轻墨竟勾勒不出那样的人,太过完美了,而世人向来信奉世间事莫过于十全九美,可那白梓莘白公子,在那些人眼里,却是完完全全的,十全十美的人,挑不出半点缺陷不良。
“竟是……他吗?”风轻墨眼中兀然地闪过光亮,那是对渺然的可能性抱有的希望,像是漆黑的夜里突然照射下来的一束微光。
看着他突然转变的神情,南弦歌不由得在心里暗赞,虽然自家师兄行事总是喜欢低调,可耐不住长的好脾气好气度好又能力出众啊,有一种人,天生便是所有目光的汇集处,天生便该耀眼夺目。
白梓莘,恰好便是这被上天眷顾的人,这是旁人即使嫉妒都嫉妒不来的。
看风轻墨的样子,竟然就因为这个名字,而对之后的决定有了一半的动摇了,看来……还得再下一味猛料呐!
心里自有思量,面上却不曾显露分毫,南弦歌指尖轻轻地点在自己的一边脸颊上,然后无害的浅笑着轻声说着:“看来老师是不知道呐,我师兄白梓莘,我,还有你妹妹风轻夏,可都是师承同一人,是同门师兄妹,何况……师姐风轻夏同师兄白梓莘,可是相濡以沫的恋人,两人情深,以至于师姐失踪这十多年,师兄也从未放弃过找寻她,师兄为了寻她,十八年来,用双脚几乎将整个华夏都丈量过,后来,才得到最后的推断:师姐风轻夏,被不知名的力量,卷入了另一个世界。”
南弦歌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如常,就连唇角的笑意都不曾消散几分,浑然没有那种自己在说什么惊世骇俗的秘密的自觉认知。
而作为听众,风轻墨却已然瞪大了双眼,大脑一度当机,一片空白,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才能完全的表达自己想要表达出来的情绪,甚至有一种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的茫然。
他听到了什么?自己的妹妹,和那个白梓莘,是恋人?
妹妹没有死亡,是失踪,而且还是被卷入到另外一个未知的世界?
风轻墨喉结滚动着,下意识地咽下一口口水,然后愣愣地看着淡然的南弦歌。
另外一个世界?神秘的力量?未知的世界?两人情深不寿?那个男人为了寻到妹妹竟然走遍了华夏?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受到的惊吓都没有今天这一天的多,他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他只信奉实力至上,他……
现在突然告诉他,有科学所不能够探寻的神秘力量,将自己的妹妹卷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另外一个世界?哪怕和他说是另外一个星球他都说服自己信了,可是另外一个世界?这世上,竟然不止这一个世界吗?开什么玩笑?
风轻墨缓缓地从震惊中回神,然后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地否认南弦歌的话,脸上更是露出了这简直是荒谬的神情。
南弦歌丝毫不意外他的情绪变化,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恍惚多变的神情,而后轻而易举地猜测到他内心的想法。
啧,无神论者,果然是世界文明进步的太快的证据呐!
“这不可能!你不要说笑了!随便编个幌子出来,就想让我将风家给你双手奉上?南小姐,你也未免太过自大骄傲了些!”风轻墨清醒过来,然后沉着眼反驳着,还夹杂着些低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