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七,咸阳城内
寒风渐起。
一名消瘦的让人心疼的女子,痴痴立在一株芭蕉树下,手中一封刚撕开的信,透出一股淡淡的脂粉气。是他,这个许多年不曾联系的人,却依然记得,她讨厌笔墨的味道。每次的信笺都会用上好的胭脂作墨、美人的秀发为笔。
借着月色,一行行的读着许久不通的消息。只觉着似乎就连信笺上,都透着美酒的香气,就这么一丝一毫的润进心里。
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单单是这第一句,她便痴了。
女子心,就如那展不开的芭蕉叶,一重一重的卷着,缩着,只盼那迟来的梅雨将她细细展开。
她如同那最婉转的叶子,蜷缩在这咸阳城内的小院中,立在这后院的芭蕉树下,躲藏在这一圈一圈深不见底的回廊里。默默的思念着隔着层层楼宇与阶级的男子。
那是如痴如醉欢喜了十年的男子,那是用她最美的年华恋上的男子,那是绝情绝性断了十年消息的男子。
那是她恨不得用胭脂杀了,却又让她捧着胭脂哭泣的男子。
在他面前,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剑圣的弟子。她只记得,她想做那个名为白起的男人相伴一生的女子。
她还记得,那年两人初见。他忽然捧了一捧她的秀发,夸赞这是这荒漠里最迷人的水汽。隔绝了沙漠的酷热,让剑圣门下的剑法,都去掉了那唯一的烟火气。
他曾夸赞,她的剑舞,就如同月下招展的昙花,总是在刹那间释放出让人心碎的美景。
那年,她十六,他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