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微微一笑,问道:“吴先生有秀才功名?”
吴先生拱手道:“在下不才,弘治十年兖州府院试第三名秀才!”
“吴先生既然有功名,还是兖州府院试第三名的秀才,为何屈居在林县丞府上做一名账房?”
“在下惭愧,弘治十一年、弘治十四年两次参加秋闱乡试不中,一时生计无着,又因在下和秦夫人是远房亲戚,便投身林县丞府上做了一名账房先生。林县丞待在下甚诚,在下不觉得屈居。再说,我这账房先生也只是暂时的,今年的秋闱吴某还是要参加的!”
“这么说,吴先生和秦夫人的关系很好了?”
吴清远听到沈泽问他跟秦夫人的关系好不好,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惶恐,紧接面上闪过一丝明显恼怒,不过很快恢复了从容,答道:“在下和秦夫人是亲戚,自然关系也是极好的!”
沈泽一直仔细观察着吴清远的表情,吴清远脸上闪过的那一丝惶恐,虽然一闪即逝,却被沈泽捕捉到了。沈泽沉吟片刻,直接问道:“今日寅正三刻到卯初二刻这一段时间,吴先生在做什么?”
这一句问话,很不客气,直截了当地问这句话,在张知县和曹典史看来,显然是沈泽怀疑觉得这个吴先生很有嫌疑。
张知县听了,不禁暗暗皱眉,不管怎么说,吴清远好歹也是个有功名的读书人,如此开门见山,实在让人觉得尴尬。
吴清远倒是恢复了刚进来时的从容,如果不是刚才他那一丝一闪而逝的惶恐沈泽看得真切,很可能会怀疑自己眼花了。只见吴清远好整以暇,一副不恼不怒的样子,道:“当时在下正在睡觉。”
“可有人证明吗?”沈泽继续追问。
吴清远倒是并不紧张,轻笑道:“证明?只怕是没有,在下住在后厢那边,靠近佛堂,那儿很清静,平常也基本没有什么人经过。”
沈泽皱起了眉,慢悠悠地道:“那么……秦夫人发现林县丞遇害时,吴先生在哪里?”
吴清远从容的道:“当时我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便起了床,跑去了东翁的卧房,便看到了东翁……”吴清远的脸色开始变得多了几分沮丧,很是哀痛地道:“东翁待在下恩重如山,只是想不到竟是被白莲教的那些余孽给……给害了!”
“白莲教余孽?”沈泽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冷冽,道:“吴先生怎么知道林县丞就是被白莲教余孽所杀?”
吴清远愕然了一下,随即哂然笑道:“去年东翁破获白莲教一个宗社结党意图不轨那桩案子时,东翁就跟在下提起过。东翁还说过那次没有一网打尽,致使有漏网之鱼,一直深以为恨。今天在下见到东翁身上那朵白莲花,忽地想起了东翁所言之事,所以推断很有可能是去年那次抓捕时逃掉的白莲教余孽所为”,吴清远说着,竟然有些哽咽。
张知县见吴清远悲痛的样子,心知吴清远谈及林县丞,心有感触,已经口不能言了。连忙打了个圆场,对吴清远道:“文涛放心,本官和林县丞同衙为官,杀死林县丞的凶手迟早会查出来的。文涛也要节哀,方才沈公子也是破案心切,有些话重了些,文涛也不要在意!”文涛是吴清远表字,他也是有功名的秀才,是以张知县对他的称呼,倒是很亲近。
吴清远的喉头滚动了几下,才嘘了口气,道:“是,县尊,学生明白。”
张知县见沈泽没有问出什么,便道:“好吧,文涛可以走了。”
吴清远作一深揖,说道:“那县尊大人,学生就先告辞了。”说罢旋身要出去,刚走几步,沈泽在他身后突然道:“吴先生,实不相瞒,杀死你家东翁的根本不是什么白莲教余孽,凶手就是这府里的人。”
吴清远听了沈泽的话,不禁身子一震,随即很快恢复了从容,回眸看了沈泽一眼,淡淡一笑道:“那就有劳沈公子帮忙尽快查出元凶,以慰东翁在天之灵,在下感激不尽。”
说罢,吴清远施施然去了。
最后沈泽有很客气的询问了林县丞的夫人秦氏和侍妾冯氏几句。
秦夫人三十多岁,一副风韵犹存的少妇模样,眸子中透着精干。冯氏则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姿色不算太出众,可是性子很是温婉。看来林县丞必是喜欢冯氏这温婉的性子,并不是单为她姿色,由此推想,秦夫人的性子怕是有些霸道。
沈泽很客气的问过了几句话后,突然猛地开口对秦夫人问道:“林夫人跟吴先生的关系很好吧?”
本来沈泽一直很客气的问她话,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秦夫人不由的一愣,随即闪过一丝慌乱。
显然,她虽然很精明,但毕竟是女人,心里素质比吴清远还是差了一些,沈泽准确的捕捉到了这些细节。秦夫人定了定神,才装作随意的道:”我们是亲戚,自然关系亲近些!”
沈泽微笑道:”哦,是这样啊,在下冒昧了,夫人恕罪!”
沈泽示意自己问完,张知县和曹典史很客气的送二人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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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夜风雨侵长安,午夜梦回冷衣衫。
若非桥头水倒转,岂有今朝太子贤。
我是李承乾,我喂自己袋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