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这些年替于小霏被备下的,拢共不过七八百两罢了,现如今,让她去哪弄一千多两银子来同于小灵比肩?
便是她弄来了,过几年她儿子成家立业,又该如何是好?
崔氏鼻尖有些冒汗,不由问道:“我家二侄女儿嫁进去,可是伯夫人,想来世子夫人……不好越过伯夫人吧?”
张嬷嬷一听,老脸一沉,哼了一声,沉默了一息,没说话。
她来的时候,他们家夫人便对她说道:“于家便是京中的破落户,咱们被她们缠上了,也是倒了大霉,还不使劲让他们出点儿血,岂不是亏的更大了?
就让他们比照那位忠勤伯夫人来,我方才已经同人打听了,说那二房的夫人是北程出身,想来可能有些家底。比照那位忠勤伯夫人出嫁妆,应该是少不了的。”
有韦氏的话在前头,张嬷嬷自然又底气开口了。
她这会儿朝着崔氏摇了摇头,看崔氏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乡下来农妇一样,幽幽地说道:“世子夫人同伯夫人自然不好比较,可他们家是伯爵,咱们家却是侯爵,这又如何能比了?夫人自己好生琢磨琢磨吧,到时候京里名门贵族都来观礼,总不能太过看不过去了。”
张嬷嬷说完这话便没耐心,袖子一甩,草草同崔氏行了一礼,说道:“我们家侯夫人还等着老奴复命,夫人不必送了,老奴这就去了。”
她言罢,不等崔氏回过神来,便大步离去,而她这副做派,越发地让崔氏对平成侯府的门第诚惶诚恐了。
平成侯府的人走了,却给崔氏留了个大难题,她将给女儿的嫁妆和手上的银钱,又在心里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棘手,待她回到敬莲园,径直就去了于小霏房中。
“我儿可知那张嬷嬷方才说了什么?”崔氏开口道,不等于小霏回话,又道:“她竟让我照着灵姐儿的嫁妆给你备嫁,咱们怎能同她比,这可如何是好?”
于小霏没想到崔氏一开口便提了嫁妆的事情,还说不能同于小灵比,她愣了一下,皱眉说道:“娘这是什么意思?女儿嫁进侯府了,难道嫁妆不该同她一般高低吗?!”
崔氏压着眉头,叹了口气:“话是这样说不假,可你看你二叔二婶娘给灵姐儿备嫁,用的是二房的私房钱和你二婶娘的嫁妆银子,咱们哪来这么多钱呀?”
可是于小霏却哪里管这些,她一跺脚说道:“娘与我说这些作甚?女儿已是自己为自己选了门好亲,竟还要让我为自己筹办嫁妆不成?!娘也不能太过偏心弟弟,爹在天上知道也是不乐意的!娘再不要同我说这些事,女儿累了一天要歇息了!”
于小霏气呼呼的朝着崔氏嚷了一通,转身便往里间去了,崔氏看着女儿的背影不知说什么好,那些扎心的话,扎的她心口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