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樱听着愣了一下,方才她来之前,已是问过温杏了。温杏说,夫人打算下晌再回去,可等到下晌,怕是那绢衣已是没命了。
可是于小灵都说了,平樱也不敢劝,她低声应是,下去了。
她这边刚下去,暖橘和温杏都在门口等着她了。一听她说于小灵不准备立时回去,面上不由露出担忧的神色
她们自然不会担忧绢衣那贱婢,可若是绢衣当真死了,伯爷和夫人的名头却是都要落了灰的。
他们尤其担心于小灵。她本就在府内名声不如往前了,再出了这么一件事情,下面的人还不知道怎么乱传呢!到时候,便是拿出杀伐手段来,也止不住下面人的嘴的。
三人俱是一样的苦恼,近日伯爷同夫人这是怎么了?别扭还越闹越大了不成?她们一想,不由更加忧心连连。
暖橘想了想,一跺脚,说道:“伯爷同夫人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得同咱们二夫人回禀,好歹劝劝咱们夫人才是!”
另外两人一听,自然也道好。这边不过半刻钟的功夫,程氏便急步到了于小灵这边来。
她把下边的人都打发了下去,直接朝着于小灵问道:“你同姑爷这是怎么了?我这几个月来瞧着姑爷待你极好,怎么同他闹起别扭来了?快说说怎么回事?”
于小灵一听,便知道丫鬟们跑去告状,倒也不瞒程氏,只阴阳怪气的说道:“可不就是他待我太好了,我不乐意了,自己作呗?!”
程氏一听,越发皱了眉头:“你这是说什么话?从前做姑娘的时候倒还明理,怎么嫁了人了,越发不像样子了?!以我看,就是姑爷把你纵得!”
程氏疾言厉色地训了她两句,见她仍旧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一时气的难受,一时又软下了心来:“我的儿,你这是出了什么毛病?你同姑爷这刚成亲没半年,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何苦跟自己过不去?你同娘好声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氏言罢,于小灵也好生想了一番,她觉得自己或许可以跟程氏讨论一二。
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好像得了一种怪病,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病,只是她不知道这种病,就是叫患得患失。
“娘,”她喊了一句,接着叹了口气,慢慢说道:“我就是觉得他待我太好了。他待我这么好,若是有朝一日他待我的好减少了,或者给了旁人,我该有多难受?我不想让自己以后这么难受,只好现在同他拉开些距离了!”
程氏听她这么一说,满面的讶然:“我的儿,你竟是为这个别扭?你这不是为难你自己吗?”
于小灵闭了闭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程氏见了,这才坐下来,同她好生说道:“我的儿是个多明白的人,怎么如今倒是想不明白了?姑爷待你好,你只当是他对你的赏赐。他同你举案齐眉,好比是一日三餐,那他待你格外体贴,便是在给你加膳了。你每日都把一日三餐作为那主要进食之物,旁的山珍海味不过聊作乐趣,有着加膳的时候,你吃着自然高兴,没有了,你也不会饿着,不是么?
可若你每日着靠着他加的饭菜而活着,等到他哪一天不再发这个善心,你岂不是要活不下去了?”
于小灵听了,惊讶地看了程氏一眼,可程氏却同她笑着摆了摆手:“这话却不是你娘自己想出来的,是你外祖母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