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桓王楼班心灰意冷,大将偏瓘知此时却是逃命要紧,容不得其在此长吁短叹,便建议道:“大王!今后有追兵,并无他路,看来只能西进,去投靠轲比能了。”
楼班泪如雨下,谓偏瓘道:“我已无脸面对父兄,今投鲜卑,亦只能为奴。想我堂堂大乌桓之王,岂能如此苟且?你且领兵去投,保住我乌桓儿郎,我却心灰意冷,不愿再去了。”
偏瓘拜倒,还欲劝阻,楼班却只是摇手,独自骑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偏瓘岂能了解一族王者心情,见楼班失意而走,遂自领残部,往西而去。
草原骑兵,常需夜行,自然在马上备了火把,偏瓘命人点了数十火把,急急往西行军。
世事无常,楼班心灰意冷,却不想反活得一命,偏瓘想要活命,却反而又陷杀局。
简肆做了好大一个准备,以为公子交给自己的任务艰巨,将队伍分成四路,侦查范围涵盖二十里。
不想等了半夜,有一路军派人来报,探得对方只有三四千残军。
简肆暗骂一声,这俩也太不够义气了,真给自己只留一点汤渣。
没办法,狮子搏兔尚且用尽全力,简肆得知对方只三千多残军,也赶紧调动兵马合围。
偏瓘哪里想得到,这黑灯瞎火的,都逃离百多里了,还有伏兵。他以为慢慢走,至天明再急行就行。
偏瓘正行走间,忽然黑暗里发出“咻咻”之声,许多战士应声倒地,惨嚎划破夜空。
“灭掉火把,有伏兵!”
偏瓘是个带兵老手,此时又是惊弓之鸟,一旦有事,马上知道应对。
但可惜的是,简肆兵马实在太多了,以两万精锐,对三千多残兵,只射了两轮,就只剩下几百人了。
就连偏瓘自己,也中了两支弩箭。
偏瓘想独自拍马杀出时,周围火把亮起,定睛一看,完全傻眼,只见四周密密麻麻,全是火把和亮晶晶马刀。
偏瓘自知无力回天,心神便被夺了。
但其实他就算能冲出包围,也是个死字,因其后背被弩箭射穿,哪里还能坚持多久,没有当时即倒,只是因为拼着一股悍勇精神而已。
余者数百人,见大势已去,就算拼着马快,也冲杀不出,只得投降。
简肆命人将俘虏全部直接绑在马上,点了火把,驱赶着两三千匹马缓缓东行。
此时,甘宁和尤突早结束了战斗,命人清点战果,收拢俘虏,竟也得了一万多人,在打开各处马厩清点时,发现竟然有马匹两万多匹,羊也有数万,这回真是发达了。
甘宁和尤突准备押解俘虏和囤粮东进,尤突道:“公子仁义,可不是我们这些粗人,这粮食就不要了。”
“为何?”甘宁不解。
尤突道:“你看此地,乌桓掳掠回来的汉人奴隶就有三四千,外面草原上一些乌桓富户定然家中还有。我们这击破了乌桓,那些乌桓人已经是无根之水,明日定被汉人奴隶反抗杀死不少。据说乌桓这几年掳走汉人十余万,这些粮食,就留给他们吧。当然,走之前,也得为我辰河商会做一下宣传。就命兄弟们将这些粮食下发给现在王庭中奴隶,告诉他们事情经过,让无家可归者,可至大鲜卑城定居,保证这消息,会被这些人传遍草原。”
甘宁越听越是吃惊,最后叹道:“小看你小子了,大学生果然就是不同,少不得有时间,我也去辰河大学进修一下,竟然说起来头头是道,就如公子附身了。”
“哈哈,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咒公子啊!”
“哎呀!看我这鸟嘴,你可别打我小报告,小心我在后面拿箭射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