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深夜注定是不平静的,明明已经接近玫瑰五月,却有人在晚上外出——并不能以胆小或勇敢评估,可以说是“匪夷所思”,也可以说是“愚蠢至极”。
那是一个青年,他换上了一身方面活动的服饰——或者说是冒险者的服饰。
那张年轻而又带着年轻人不该有的过于忧愁的脸上,此时的忧愁程度与坚定程度都是无以复加的。
风吹过他的脸,他抬起头,看到阴沉得过分的夜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想去哪里。”可他没有走出几步,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不常听到这个声音,但是却十分记得,因为那个独特的,淡然的声音,来自他的一位恩人。
“菲特奈……小姐。”他转过头,果然看到那个喜欢穿着阴暗色调的裙子的女孩,从那几乎能将她完全隐藏起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然而即使是这样,也只能勉强地辨认出她的轮廓——他,奥布里的声音中于是有些迟疑。
不过这种迟疑更多是因为心虚。
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尤其是菲特奈。
虽然,菲特奈出现在了这里,便几乎等于她知道了自己的决定。
但是,奥布里认为菲特奈并不理解自己的心情:“抱歉,或许这件事情您很难理解,可我必须去。”
菲特奈确实不能理解,于是她说:“我确实不能理解你要做的事情,所以按照我的习惯,我会让你离开。”
“真的吗?!”奥布里喜出望外,可他紧接着充满担忧地道,“你……会告诉英格里德吗?”
“不仅会告诉她,我还会找卡特安娜小姐。”菲特奈的话让奥布里变得无比沮丧。
“不……不……我想请求您……”奥布里紧紧地将拳头攥紧。
“你认为我是一个宽和的人吗?你认为我是个善良的人吗?”菲特奈用冰冷的语气说,“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当然。”奥布里点头。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菲特奈要这么问。
“既然如此,你就不该请求我。”菲特奈说,“我不会看着一个比我更善良的女孩的哥哥、美丽女子的恋人陷入这样的危险中——你难道不知道你去找那些人是绝对不可能的吗?你甚至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奥布里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我没有办法。”奥布里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劳勒先生是我的恩人,我不可以坐视不管,而卡特安娜要为此献出她的一切——没有她,我宁愿死去。如果我这么做,或许没有希望,可总比没有希望好,不是吗?”
“那么你想过你的妹妹,你的弟弟和你的母亲吗?”菲特奈继续问。
“我想,您会帮他们的。”迟疑了一会儿,奥布里说。
“愚蠢的人啊。”菲特奈抬起头,“如果我拒绝呢?!”
“您不会。”奥布里的语气坚定,他此时的表情很古怪——眼眶发红,眼睛湿润,但是脸上却带着深深的笑容。
菲特奈觉得这样的人才是疯子。
她毫无办法。
“既然这样,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打消你去找那些强盗的决定,对吗?”菲特奈叹了一口气。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