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雷蒙贤者则回到了卡曼特附近的小镇,过着原来的生活。
还有许多关于其他人的事情。
米塞的两个妹妹,露西和戴茜,一个人一直留在芬利家族的领地的城堡里做魔药研究,另外一位则通过勤学苦练成为了一位有些能力的钢琴家——听说她也为了那位在安森迪尔公国曾经帮助过她的乔伊斯·斯帕克,常常跑到安森迪尔公国去。
加布里尔夫人,莱莉雅·威兹德姆,成为了一名著名的寡妇,看似凄苦——事实上,她在米塞陛下的允许下,她是名正言顺的加布里尔公爵,可以自由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多数时候是与对威兹德姆公爵不满的贵族门唇枪舌战。
夏芙林领地里,除了接手事务的奥布里,劳勒先生宣布退休,在塔夏波尔里,每天种花看书,偶尔帮女儿带带自己的孙女。管家斯图尔亚、厨娘玛莎和女仆伊莲依旧忙碌,作为守卫的迪克和菲利普反而闲了很多。
迪克偶尔会到巴辛山脉上看自己曾经的朋友——特里坦、优利卡他们依旧是强盗,但是更多时候都只接一些雇佣兵的活。
英格里德成为了一位家庭教师,教授一些简单的魔法,她的弟弟巴里特则成为了塔夏波尔里的仆人,机灵的外表和表现令人称赞。
乌兹尔德伯爵和伊索普伯爵差不多,都回到了领地中,大有再也不离开领地的打算。而根据一些拜访伊索普伯爵的贵族称,伊索普伯爵有一位交情不错的朋友,一直住在伊索普家族的宅邸里,他的那位朋友有着和多年前死去的格雷德·米德鲁斯相似的修养。
关于那些魔法师,则是行踪不定,阿德兹多半是躲在路德王国的某个角落里过着清闲的生活;克拉伦斯和吉尔回到威隆顿,进行或许永远不会结束的研究工作;大难不死,被罗伯特将军救了一命的海丽思与休伯特——也许是当初将匕首刺入爱人身体里的行为太过刺激休伯特的心,这使得他放下了一直以来的仇恨,与海丽思在海森家族曾经的领地中过着简单平凡的生活。
战争结束后,米塞国王重新主持审理了夏芙林之战中的叛徒“海森家族”的案件——结果是,海森家族是无辜的,罪名被从此洗清,并最终将错误定给了已经死去的教皇萨松,理由是,这是当初的某一项阴谋中的环节。
有关于法庭的改革,也与菲特奈有些关系——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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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酒馆。
这一所开在伊索森林的酒馆,依旧在做着自己的生意,脾气很好的罗亨以及他的妻子拉凯瑟娘们,劳伦娜。
他们的店里多了一个帮忙的人——动作算得上利索的女子,一直被冒险者们误以为是他们“失散多年”的女儿——其实连罗亨和劳伦娜也不清楚这个女子的来历,只记得她在某个雨夜忽然出现,接着告诉他们,她除了名字之外忘记了一切。
于是在这里住了下来。
但却有一些人记得她。
“莎伦,将这些水倒出去。”最近狼王酒馆在做清洁,罗亨让女子——名为莎伦,去将水桶里的水倒掉。
莎伦闻言点头。
在森林里待的这些年让她变得心平气和起来——这是将她送到这里的人十分乐意看到的。
她曾经因为对利益的追求变得面目全非,此时也因为放弃那些追求而重获新生。
莎伦在倒水的时候,似乎在森林中看到了一个身影。
“怎么了吗?”罗亨看到她的身影顿住,在远处问她。
她摇了摇头,觉得是她看错了。
但是,确实是闪过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白金色发的女子,她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仅仅是看了一眼。
当初让自己的召唤者将那位伤痕累累的倔强女孩送到这里,看来,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这个女子是菲特奈·威兹德姆。
她离开路德王国已经有两个月了,一路上走走停停。
来的时候,她还在靠近路德王国的酒馆里见到了埃利奥特和威克尔——埃利奥特不想再过贵族的生活,生活像是在认识自己前一样——与菲特奈打牌依旧输得一败涂地;威克尔还在适应自己那无法再循环的生命状态,但可以从他的笑容看出来,他适应得很好。
这很好。
想到莎伦,菲特奈想起了自己的召唤系统。
索雅留下的技艺让系统的很多部分都出现了问题,三年之后,它终于稳定下来。
“召唤的时限似乎变成了‘永久’的呢。”菲特奈轻轻叹了一口气,在没人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带着微微的忧愁的表情。
看完莎伦后,她走到了森林里的一块空地中,终于感觉到心中的一小块石头落地。
她感觉心里有些空,于是抬起手。
望着那变成金色的纹路,菲特奈有些哭笑不得。
等待着法阵纹路成型时,她抬起头,看向四周——阳光下,树木错落生长,光柱穿透树叶的缝隙,在她的手臂上投下形状独特的光斑,耳边还有鸟鸣、溪流的声音……
这大约会是她从今往后的生活。
直到走向尽头……
沙……
微风吹来,她缓缓转头,脸上因为景物而勾起的弧度僵住了。
她暗淡的蓝紫色眸子,有光一点点从深处漫出,以及无法止住的泪水,从眼中滑落,在阳光中晶莹剔透。
直到那道身影来到她的跟前,伸出修长的手指,温柔地为她擦拭泪水,用着她无比熟悉的声音说道:“别哭。”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那名黑发的青年。
他像是雕塑家手里完美的作品,笑起来的时候则是雕像活过来——让人觉得十分不真实。
黑发,蔚蓝色的眼睛,暗蓝色的外套——艾德。
他看着自己的深情的目光,就像是刻在她的脑海中的那样,未曾褪色。
“洛奈并不知道这个——她的召唤者往常都是正常消失的,但是作为强制消失的我,却保留了这样东西。”
金色的,构成召唤者的魔力“心脏”。
“你是一个魔法师,用它你就有可能成为一名召唤者——此时的姿态被保留下来,然后,以另外一种方式生存下来。”
于是,黑发青年站在了白金色发的女子面前。
蔚蓝与蓝紫的碰撞,像是河流汇合。
“我回来了。”那仿佛是世间最动听的声音。
【一份无法挽回的爱给予的悔恨,以过去的失败不得已交达的愤怒,集中于弱小的身躯,从而以死换生——命运,不可逆转。】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