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都，要，死！”
前一秒，无论是还在米青虫上脑的男人，还是坠落痛苦深渊无人可助的女人。
这一秒，都被黎纸随手捡起的水果刀所斩过，即便水果刀用起来极为不顺，甚至经常卡在骨骼间，但黎纸凭借自身蛮横的力量硬是将刀刃拉过，以至于水果刀已近钝刀。
下一秒，无数的黑红触须从黎纸的双臂爆出，缠绕着一具具半死未死的肉体，不断地蔓延，彼此覆盖交织，反复冲击黎纸的身体，修复身上被攻击留下的，一刀又一刀的血色伤痕和青紫色发肿的淤血部位。
不过多久，整层楼都只剩黎纸一人。
吞噬的时间足够黎纸从杀戮中清醒过来。
是的，他杀了做坏的人，同时也杀了无辜的人。这里的女性无一不是被强迫抓到这里，受尽了痛苦和折磨，看见黎纸杀死欺压她们的男人，本以为终于有人来救她们，结果却是直接将她们带向了死亡。
“我……我杀了她们……”黎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就在刚才，这双手上全是人类的鲜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极致的暴怒情绪笼罩了黎纸，刚才在他眼里所有人都如同禽兽一般，可等他清醒过来时为时已晚。
无论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黎纸都曾幻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杀人了，会是什么感觉。
兴奋，懊悔，恐惧？
这是真正的末世，一个失去社会规则的世界，杀人不会被警察抓走，更不会因此而被判死刑，终身囚禁。
内心充斥着不安，睁眼闭眼都是血红色，满眼是头部跟身体分离，吞噬血链洞穿女人时发出惨叫，无不夹杂着不甘与冤屈，
恐惧，无法抑制的恐惧，因为违背了自身早已根深蒂固的信念，看着跟自己一样的生物的脑袋从脖子上掉落，只剩下半截脖子像喷泉一样喷着血液，四肢无意识的痉挛，黎纸就感觉回到了末世最初，看着熟悉的同学一个接一个被丧尸啃食，撕裂，求救于众人，下场却如出一辙。
“这就是末世，赤裸裸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就算放过她们又怎么样，被丧尸吃个干净，或者被另一群人抓起来，再被当做食物饲养着。”黎纸脑子里好像分裂出了另一个人在说话，那个人就是充斥着负面情绪，如杀神般的他。
丛林法则，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弱肉强食，从古到今，从未改变。
末世的到来如同回到了蛮荒时期，所有生物都在同一起跑线上。
她们是弱势群体，无法抓住生机，就注定被淘汰。
今天没有被黎纸杀死，明天就有可能被丧尸咬死，被同类分尸而食。
一抹寒光从黎纸眼中脱颖而出，仿佛得到解脱。
“错杀你们真抱歉。”黎纸自言自语说着，推开了铁门。
“但也仅仅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