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了一眼屋顶,既然赵阳是在美玲家出事的,我正好可以从美玲家屋顶进入地宫,顺道查看一下引得赵阳发疯的原因。
我让美玲穿好衣服,又叫宁波进来,这小子看我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嘴角挂着坏笑,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他又看了看美玲,哈哈笑道:“你们也不用不好意思,俗话说的好,朋友妻不客气,虽然你不是我们的老婆,好在你把我们兄弟俩都伺候了啊!”
“滚,说的什么屁话,赶紧干正事。”我很不喜欢宁波将一些本该藏在心里的话说的那么直白,那么流氓。别说美玲了,我都觉得别扭。
宁波对我说道:“行,我不说了,干正事。”
我们打开美玲家的屋顶,从美玲家里爬了上去。临关闭隔板之前,我对美玲嘱咐了几句,比如,我们的行动要保密,你就当不知道,你乖乖的等着之类的。
美玲已经把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只能对我点了点头。
从美玲家的屋顶上去,空间很小,我和宁波几乎要猫腰前进。宁波走在前,我跟在后边,然后顺着小路下去,一直向下爬,直到看见一个井口,进去,又走一段,终于看见了偌大的空间。
从这里开始,就已经到达了地下迷宫。
周围都是偌大的铁笼,每个笼子里关押着一个赤裸的男人,他们眼神呆滞,像是木偶,他们并不惊讶于我们这两个入侵者。
宁波摔下着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他虽然不吃惊,却还是被这里的规模震撼到了。不知多少年过去了,这里竟然关押了这么多男人。
他们身份不详,年龄不详,被抽去灵魂的尸体,便不会再老去,所以,哪怕是发型复古的男子,他们看起来也相当年轻。
“我艹,老何,你看这个梳着一个清朝的鞭子,他都可以当你爷爷了吧?”宁波像观察动物似的,停在一个铁笼前面,认真打量着里面的鬼挺尸。
我不由得骂道:“他都可以当你祖宗了,赶紧跪下磕头。”
宁波白了我一眼:“不带你这么损人的,我和你说真的,他年纪真的可以……呃,做祖宗了!”
宁波才发现自己给他定位的“爷爷”辈分有点太低,于是,改口随了我的说法。我叫他别发呆,仔细找找有没有一个坛子。
宁波脚下猛地一踢:“坛子没有,破瓦罐倒是不少。”
地下迷宫的地上,到处都是碎掉的瓦片,像是被人刻意打碎后,丢在地上的。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难道是想要防止有人乱闯此地?
关押鬼挺尸的地方,在南道村是禁地,一般来说,除非有大的祭祀活动,否则那些女人是不会随便进入这里的。
此时,我和宁波看着眼前的鬼挺尸,这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如今却变的这般恐怖,真是叫人不寒而栗。
整个地下迷宫就是整个南道村,所以地方之大,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我和宁波也下来过几次,但都是被形势所迫,并没有仔细观察过这里。
此刻没人,我才漫不经心的看着这些早已“死”去的男人,他们像是被人制作的木偶,没有一丝生气。
“老何,我怎么觉得很伤心呢!”宁波说话间,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我不觉吃惊起来,这货满脸泪痕,大有停不下来的意思。
“你怎么了?”
宁波抽泣道:“不知道,看着这些尸体,我就很难受,很想哭。”
世事沧桑,从古至今,多少人的生命葬送再此,看着这些死去的尸身,不免叫人感叹,时光荏苒,川流不息,什么都是留不住的。
可尽管如此,宁波一个大男人,也不至于伤心成这样。
除非……这个地方不正常。
我看着如牢笼一样的地宫,第一个念头就是——阵法!
闻之伤心落泪,这情况太熟悉了,曾几何时,我和宁波身陷尸乐阵的时候,也是被那不断的哭声搅扰的心神沮丧,想要一死百了。
“宁波,不要再看他们了。”我立即对宁波喊道。
我的修为在宁波之上,虽然不至于哭成他那样,可此时也明显感受到悲伤气氛的影响,心神早已混乱。修道之人最要清心寡欲,一旦心思不纯洁,法力也会大大折损。
我急忙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真诀,可是,那无数双哀伤感叹的眼睛却挥之不去,他们在我眼前快速闪过,仿佛几千个人的人生一般,短暂而悲惨。
这是一种情绪的影响,正如尸乐阵一样,那数百具尸体组成阵法,哀哭震天,正是利用了人类内心对死亡的恐惧,才使得人们悲伤不能自已。
闭上眼睛的我们只能凭感觉摸索前行。虽然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下到迷宫,但迷宫确实很大,每一处并不相同,所以我对眼前的环境也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