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伊斯杰林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也只有贝德维尔爵士依然称得上“王国基石”,在弗兰克?巴铎逃往腾浪堡以后,基石并没有做同样的选择,在他的坚持下,弗兰克也无心多留他,只是草草认命了一个罗森达尔守备官的职务后,便将其当做弃掉的卒子,丢在了王都。
自己带着所有私兵和军队逃往腾浪堡,而偌大的罗森达尔只剩下贝德维尔?雷克和他的兄长老希斯科尔?雷克两人以及剩下一些亲近他们的贵族仍在坚守,这段故事最近成了吟游诗人口中最爱说的段子。
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从哪儿得到的这些小道消息,其中真假也难以分辨,但事实的确是弗兰克逃跑只留下雷克一家坚守,至于世人对此有何评价,伊斯杰林不用想都能猜得出来。
“即便逃到腾浪堡,巴铎家族怕是也统治不了法兰多久了。”伊斯杰林喃喃自语道。
且不说法兰原本就严重的内忧,叛乱,党争乃至铂金琥珀在暗中的渗透,得益于身为苏茜的心腹,对这些事情伊斯杰林内心始终清楚得很。
更何况佩兰大公这次叛乱的背后,欧博坦帝国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也实在难说,光明教会直到现在都未发出任何声音,令人忍不住去猜疑教皇和他的主教们究竟是怎样的态度。
而且,还有自己这边,铂金琥珀名义上是想要帮助弗兰克的王室,但那不过是想要进一步吞下法兰这口悬在嘴边的肥肉,之前向王室提供的贷款只不过是个饵料,如今才是要真正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
沃尔姆斯从来就不是一个讲究骑士之道的地方,佣兵和海盗在这里大行其道,商人们的金币叮当作响,铂金琥珀的每一颗牙齿缝隙之间,都流淌着因为利益而被啃得渣子都不剩的残骸和血迹。
在其中呆得越久,伊斯杰林也就越明白,这世上哪有什么心怀正义的骑士或是拯救世人的神祇,有的只是无穷无尽,永不停息的利益纷争。
苏茜小姐也只是一个奋力挣扎,想要脱出掌控,自己独立活下去的棋子而已,更不用说他自己了。
“呼——”深吸一口气,伊斯杰林将郁闷的心情稍稍抛诸脑后,他暗暗告诉自己,这样的挣扎很快就要结束了。
回头望了一眼行驶在另一边的一艘单桅帆船,那是一艘又快又稳的新船,来自索斯商会,艾迪和克图玛等人就乘坐在那艘船上。
伊斯杰林实在觉得自己即使能够在暗中嘲笑法兰王室的昏庸无能,鄙夷宫相福列和伊文捷琳?莱菲布勒的短视,却始终看不透这群生活在荒僻之地的野蛮人。
如果不是脚下踩着的甲板如此坚实的话,他甚至会生出这一切都是梦幻的错觉,从他第一次踏上这片岛屿,接触到索斯部落以后,直到现在,这群人在以他难以理解的方式,极速发展着。
“小姐——希望你没有选错对象——但愿他们是值得合作的。”伊斯杰林默默祈祷,由于对方实力增长的方式好似膨胀的气球,让人完全跟不上速度,到了现在,苏茜已经不得不把一切都压在这个她已经无法控制的庞大势力上。
伊斯杰林在暗道这是他们翻身的机会的同时,也暗自为这群摸不清底的家伙而感到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