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中年人凌厉的眼神扫了一下,心里顿时有些忐忑。
古若蓝喊了声“杨伯”,那人冲她点了点头,便面无表情的返身回厢房里去了。
我愣了愣,跟在古若蓝后面进二门,随口问她这大叔是谁?
古若蓝说那是杨伯,全名杨全礼,一直跟着古老,不过时不时的就会离开一阵,上次一走就是小一年,也不知道干嘛去。
这刚回来几个月,她不在的时候,家里就全靠他看护着呢。
我眼睛一亮,此人既然是古老的贴身随从,自然知道他的许多秘密,至少古老出事前几天的情况他总是了解的吧。
古若蓝一听我的意思,就摇头说她早就问过了,杨伯什么都没说。
我一听,古若蓝用的是“没说”,而不是“不知道”,难道这杨伯知道些什么却不肯说?
说话间已经到了正房,推开门,一股阴凉袭来,正面是古老的灵位。
看着遗照上,端庄肃穆的古老爷子,我忍不住想起来,那天晚上看到的尸体,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礼数完毕,古若蓝就带着我们到了东厢书房,几排博古架陈列开,颇有几分图书馆模样,满屋的古玩字画,阴暗古朴。
“人比人气死人,你牙哥我一辈子弄这玩意,连赝品算上,都没人这的多!你瞧这灯草口多规整精细,这圈足修胎给修的,泥蚯背那叫一个光滑细腻!”
大牙捧着一件瓷器,啧啧叹道:“它娘的,就这雍正官窑祭红釉盘放进串货场,那些老家伙还不得疯了!”
这货说的,连穿开裆裤撒尿、和泥巴都算上,这一辈子也才多久!
我扶着案桌四周打量了一圈,这里的布置跟宫里的那间有些相似,那天夜里,古老爷子就是歪躺在桌子旁边的地上,姿态怪异……
姿态怪异?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回忆着当时古老的姿势,顺着桌边噗通一声就倒了下去……
我刚倒下,就听到一阵风声呼啸,头发立刻被人薅了起来,五指山一样的大巴掌,毫不犹豫的往我脸上盖来!
“卧槽!”我双手死命一推,挡开手掌,脑袋顿时一空,咚的撞在地上,丫的,早晚脑震荡了去!
侧身翻坐起来,迎面就是两颗大板牙,不由得大怒:“你丫干嘛?!”
“靠!没事你玩儿什么行为艺术啊,还直抽抽,小爷还以为你羊癫疯犯了!”大牙拍了拍手,一脸淡然。
我摇了摇疼得有点犯晕的脑袋,正要开骂,只觉得一阵过堂风吹来,闪出一条黑色身影,在门口处戛然而止。
这下连大牙都吓了一跳,仔细看时,却是那个杨伯,双目如电,在我们身上巡来巡去。
这家伙来得好快!我一翻身站了起来,无不尴尬的说:“一不小心摔倒,倒是惊动您老了!”
大牙脸色一板,冲我骂了几句:“你丫也不小心点,瞧这满屋的宝贝,随便弄坏一件,把你拆了都不够还的!”
大牙喷完我,掉头笑嘻嘻的冲杨伯说道:“您老且歇着,有我在呢,丫的犯不了幺!”
杨伯一声不吭,依旧冷冷的看着我们,正在尴尬之中,古若蓝走了过去,跟他小声解释着,终于把这老家伙给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