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道上的苏州府,乃是大昭南下最繁华的一个城,这儿城墙高四丈,周遭一共十六个门,每个门皆可并排过去三两马车。
大昭近些年商工农诸业皆为繁茂昌盛,让整个苏州城亦是一片歌舞升平、商贾繁盛之相。
整齐笔直的主街上,香来楼便是苏州数一数二的茶楼了。’
茶楼,乃是一谈公事和私事还有闺中密友体己话的好地方。
“老王,你听我说,我这次真的不是诓你!”苏州一富翁陈老爷用手中扇子一敲木桌,声音掷地有声,“那小道长卜的卦真是灵的很,你就让他替你卜一卜又有何妨呢!不瞒你说,我与你若不是这么多年挚友,我真不会让人到处去寻已经向我告辞的米道长……”
他话未完,外头跨进一青衣小厮,满脸喜色,小跑过来朝着陈老爷附耳一句,让陈老爷登时跟着眉开眼笑:“老王,太好了!我家的下人寻到那道长了!我跟你说,你可真是运道太好呐!”
手一抬,陈老爷又赶忙朝小厮吩咐,“快快快,快将小道长请进来!快去快去,绝对不能怠慢了人家小道长!”
老王眼光掠过前头的陈大爷,只见他匆匆忙忙站起来,整了衣冠又理了头发上的冠,还将自己的鞋面都扫过一遍,这个模样,竟是比见苏州知府还要紧张恭敬一些。
陈老爷见老王还老神在在的坐着,不禁上前抓他胳膊:“老王,你快一些起来,道长就要来了,道长虽不在意这些世俗礼节,但对待道长咱们应该恭敬一些,怎么说都是我们有求于人家……”
老王随之站起来:“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最后告诉我一句,那小道长真的是得道高人,真不是诓我?”
“哎哟,见到那道长你就知道了!”
正说着,门被小厮打开,一白衣少年迈了进来,看两人,极为有礼的行了一道家礼:“陈老爷,我们又见面了。”
老王转过头,抬眼向门口的白衣少年瞧了过去,心道:这就是老陈口中吹捧到能上天的神棍了。
道人应是未及弱冠,肤白发黑,虽是男子却面如冠玉,他此刻一身锦缎宽袖白袍,头束玉冠,落足无声,见了人,眼中未语先笑。
老王瞧着来人,瞬息拢了眉头。
说的好听了,这神棍是一位潇洒翩翩美少年,说难听了,也可以将油头粉面、色如春晓花、小白脸、斯文败类这些难听字眼都统统映照在他身上。
老王心中失望万分,这样的人去花柳巷当小官倒是不错,做一代会道法的天师与天家沟通?
说笑呢!
陈老爷哪里知晓老王心中对这位米道长的评价,他见小米儿行礼,连忙受宠若惊的回礼:“米道长,真是麻烦道长,在下早知晓您将要出城的却又将您请了回来,真是抱歉抱歉。”
小米儿笑道:“陈老爷不要说这般客气话,您给的银子也是足足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即便看在银子面上,我也该回来一趟。”
陈老爷哈哈一笑,拍胸脯保证:“此次若能得米道长相助,钱财这方面绝对好说!比上次再多出一倍也不再话下!”
小米儿微笑点了点头:“陈老爷真是太客气了,还是按照上次的价格算钱便好,我出门也是为了历练,拿银子只是为了寻常吃饭,只需几百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