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我自己的奶娘还比不上你靠得住啊!”静姝忍不住叹息道。
世态炎凉,自从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以后,原本和自己交好的宫雪仿佛忘了自己一样。
“翠香,如今我在宫中除了你真的没有什么人了,想不到宫雪,唉——这也不能怪她,谁愿意和我这个失势的人打交道呢?”
其实宫雪真的有心想要来看看静姝,奈何身边的那位翠月盯她盯得很紧,这是钱大人派过来名为帮着自己实际上对自己采取半监视半辅助的这么一个人。
有了翠月在,宫雪传递消息自然方便容易了很多,但是副作用就是有一些事情她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去做,而是要照顾一下钱大人的意思。
静姝失势,钱大人肯定不会允许自己去看静姝,宫雪很清楚,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像静姝一样失势,恐怕钱大人就不会在用自己,到时自己在这偌大的深宫就真的是无依无靠了。
她也很明白,自己就算有朝一日成为皇后,如果有这个可能性的话,从很大程度上还是要受制于钱大人,难道她宫雪就这样任人宰割一辈子吗?绝不!
所以宫雪很早就在为自己打算,攀上琪蔓和芊兰是不太可能了,宫里又没有太后,想要走取悦太后的这条路也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方法就是在宫中培植一些自己的势力。
静姝不过是犯了失察之罪而已,只要运作得当,她重新获得地位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有意去看一看静姝,也算是交个好。
要知道锦上添花不易,可雪中送炭不难,只要在她落魄的时候稍微施以小恩小惠,那结果就会完全不同。
可是翠月却不这样以为,她认为与其把时间浪费在静姝的身上,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讨得皇后娘娘和皇上的欢心,毕竟宫雪刚刚得宠不久,再去沾染静姝那种失势的人恐怕对日后没有什么帮助。
这就是做主子的目光长远和做奴才的短视了。虽然说翠月是来监督宫雪在宫中的情报工作的,但是从本质上来讲,翠月并没有一个全局观,她也不需要有什么全局观,只要去评价宫雪的行为对钱大人有没有利就可以了。
凡是对钱大人有利的,就去做,凡是对钱大人没有利的就不去做,她可不会去管什么全局部全局,她只要对钱大人负责就可以了。
第二天晚上,翠香用梳子蘸着头油帮静姝好好地梳了梳头,然后给她穿上了那件白色的裙褂,静姝很是犹豫,她还是觉得如此堂而皇之地穿的这么素实在是不妥。
翠香把眼睛一翻:“夫人,你看看柜子里咱们还能穿什么?有头发谁愿意做癞痢?”
静姝看了一眼柜子,确实也没有什么可以穿的了。
“也罢,听天由命吧!”
翠香心疼地看着这位夫人,心里想着:有的时候有些事情真的由不得自己,静姝从来都小心谨慎,没想到无论你如何小心谨慎有些事情还是会找上门的。
可是不小心谨慎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没钱没势,所能依靠的就是懂得如何处事罢了。
两个人来到了合庆宫参加晚宴,静姝在临近合庆宫的时候走路的速度就开始慢了下来。
翠香也不催她,她懂得静姝的尴尬,看着这灯火辉煌的晚宴大厅,再看看自己一身缟素,换成任何人一个人都会觉得寸步难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