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睡了一个来小时,酒意略微小些,脑袋也不那么沉重了,但进卫生间尿出的尿都是刺鼻的酒味。
出了卫生间,哗哗用凉水洗了七八遍脸,清醒很多,萧寒抬眼看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有些落寞的感觉,两三天没有刮胡子,越发显得脸庞消瘦。
捧起一捧水泼在镜子上,水珠默默向下滚动,弥漫开一个个影像,有些重叠的样子越发孤单。
自写完《非典日记》后,萧寒思量自己几十天没有写过东西,叹口气,他觉着自己最近有些颓废了,书都好久没有翻过了,这样的日子真的是无聊透顶。
欧阳一的突然离开,与韩笑的合合分分……转眼三十岁,而立之年立起了什么,婚姻几乎全是悲调,事业到此又要转折重新开始,前路茫茫,酒后沉重,萧寒叹口气又捧一捧水洒向镜子,转身出了洗手间到办公室。
正天已经给他泡了一杯茶,看他拿毛巾擦脸擦手,小心地说:“叔,六点二十了,你喝口茶赶紧过去吧。”
办公室就他俩在,萧寒笑了笑端起茶,顺着杯沿浅浅喝了一口,看着正天说:“你该搞对象了?”
李正天有些瞠目结舌,随后就红了脸:“叔,你酒没醒了吧,怎么提到这个话题了?”
再喝一口茶,萧寒若有所思:“有个对象就能照顾你了,现在每天都是在外面对付吃饭,长久下去胃口都吃坏了。”
这话的意味很明确,正天心里动了下,但不露声色:“这个再说吧,叔,你该去酒店了,已经六点二十五了。”
大大地喝了一口茶,肚子里有了些热乎感觉,萧寒放下杯子拍了拍正天的肩膀出了办公室。
下楼紧走几步,酒店就在单位临近,萧寒到包间门口看表六点二十五,不由就微笑:这个正天,对时间观念看得真重。
敲敲门,包间里传出“请进”的声音,萧寒推门而入。
龙飞在桌子正对面坐着,他左边是仵清平,右边座位空着,然后依次坐着北龙晚报新的班子成员,萧寒继续微笑:“龙总好,仵总好,各位老总好,抱歉抱歉我迟到了。”
问完后他有些纳闷,桌子边只空一个座位,那肯定是龙飞说的宣传部领导,他坐哪?
龙飞看看表:“我说的是六点半,还差三分钟,萧主任没迟到。”而后拍了拍他右边的位置:“站着干什么,过来坐啊!”
萧寒有些犹豫:“我加一把椅子吧,领导来了坐您边上。”说完就准备出去喊服务员加椅子,龙飞笑了笑:“不要啰嗦,过来坐吧,说宣传部领导是骗你的,怕你不给我龙飞面子。”
看着其他班子成员,萧寒仍旧推辞:“各位都是领导,我坐边上就是。”
依照龙飞的性子,萧寒推辞他早就火了,但他刚才给班子成员说了,今天要极力挽留萧寒,他首先不能发脾气:“今天你必须坐这里,过来吧!”
再没办法推辞,萧寒只好走过去坐下,但实在别扭,只是坐了半个椅子,没敢往后靠,很拘谨的样子。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龙飞说了这句诗然后对最边上一位说:“安兵,叫服务员起热菜吧!”
心里嘀咕了下,萧寒觉着这是给他送行的一顿饭,也就放开些,随即把整个屁股放到椅子上。龙飞吩咐完再扭头:“北龙日报这个院子里你的名声很大,其中有一个百科全书的称号,我刚念了两句诗,你肯定知道,但我不明白你为何突然放松了?”
萧寒没有隐瞒心里的想法:“您刚才吟咏的是杜甫的《客至》,尽管请辞报告明天才递给您,您肯定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现在把我当客人了,感谢您,我理解您这是安排一顿饭给我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