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措手不及,被拉了踉跄,身体前倾差点摔在桌子上。萧寒不假思索,站起来一个健步上前,伸胳膊就从背后把那小伙子脖子夹着,然后迅速用力。
小伙子上不来气,不由就松开了揪龙飞领口的手,龙飞直起身后退一步,那个中年人挥拳就要打萧寒,正对面办公室的郎军已经冲进来抱着了他。
楼道里踢踢踏踏,保安也跑了过来。
看见场面被控,萧寒松开了胳膊,那个小伙子咳咳了好几声,才骂出来一句脏话,保安已经伸手把他胳膊拿住了。
大吼大叫,乱踢乱咬,又上来俩保安, 才把这俩人制服,萧寒已经站在了龙飞前面,看到这个情况才放松下来。
龙飞并没有生气,反而像理亏般抬起不起头,他对保安说:“拉出去吧,不要伤害他们。”
那个年纪大点的不依不饶:“我饶不了你们,狗日的,你们等着。”
龙飞摇摇头:“不要这么粗鲁,你们放心,我们责任我们肯定担,只是这个责任得法院定!”
俩人被拖着下楼了,龙飞站住窗前久久不说话,郎军有些害怕看着萧寒,萧寒使了个眼色,他就悄悄出去带上了门。
好像突然做了重大的决定,龙飞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内线:“我是龙飞,今天起暂停一切医疗广告。”
萧寒吓了一跳,要知道北龙晚报三分之二的广告都是医疗广告,这在中国都市类媒体发展初期,是一个必经之路。
但这是最高决策者的决心,他是无法插嘴的,龙飞也没给他时间插嘴,放下电话就吩咐:“拜托你了,北龙的医疗广告市场你要暗访到位,我会选择在恰当的时机发出来,这不是壮士断腕英雄自戕,是不能再饮鸩止渴作茧自缚。”
萧寒明白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四条腿断其三,马上就是年底,这一年的广告任务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他马上表态说:“您放心,我一周时间交稿。”
看龙飞点头,他马上往外走,龙飞说你让郎军通知广告部门全体人员,十分钟后大会议室开会,在单位的编委都参加。
萧寒说好,开门关门进了对门,郎军正在忐忑,萧寒拿起他桌上的烟抽出一根:“保安怎么回事?这样的人怎么能进来呢?”
郎军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着,正想解释,萧寒抽一口马上说:“龙总要你通知一个会议,十分钟后,在单位的编委与广告中心全体。”
好像一根弹簧,萧寒说完,郎军已经开始拨打内线通知会议,这就是龙飞要求的作风。
萧寒坐在郎军办公室抽了一根烟,等他通知完看表还有一分钟就得开会了,站起来就说了一句话:“我估计闹事的不会善罢甘休,你先不要收拾保安,但得加强,老总被打,我们都不用干了。”
郎军敲了敲脑袋指了指对门:“主任,我知道了。现在,我去请龙总开会了。”
萧寒到了自己办公室,又抽了一根烟,他在静静等待这个会议的结束,不是要结果,而是他需要第一手的资料——北龙晚报合作的医疗广告商的电话及相关情况。
这个会议开到中午吃饭也没有结束,龙飞住持的会议一般不会这么长时间,不用猜也知道,除了龙飞,没有人会同意突然拿掉医疗广告——版面空着都不刊登大家都在刊登的广告,这不是傻吗?跟钱过不去啊?最大的问题是广告压力很大,编委会定的目标是龙飞常说的:踮着脚尖能够着,我们就往上探,不能太舒服就完成。
动力来自压力,龙飞总喜欢给下面人讲一句铁人王进喜的话:井无压力不出油,人无压力轻飘飘。
等待是很难熬的,萧寒耐着性子写了个简单的采访提纲,办公室就他跟江曼曼俩人,只有笔划过纸张的声音与江曼曼敲打键盘的声音。
自从楚静来过后,江曼曼开始有意识跟他保持距离,尤其是夏天后,她开始跟小张主任同进同出,萧寒也不再多跟她说话。
看表已经十二点多,江曼曼照例客气了下:“主任,我去吃饭,你不想出去我给你带回来吧。”
一般情况萧寒都说:“谢谢,不用了。”
但今天要等会议结束,萧寒就说:“行,随便带点啥吃的就行。”
江曼曼有些意外答应着出去了,但很快又回来了,慌慌张张:“不好了,主任,一具棺材堵了咱报社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