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在旭阳宗里,门主何彰把所有的峰主和长老都聚集了起来,说是有一件紧急的事情需要探讨。
凛天峰峰主君临轩因为还在闭关,所以前来参与这次会议的是他的道侣柳轻眉。
“不可能!小文怎么会和那些修魔者勾搭到一起!”听完何彰的阐述之后,柳轻眉生气地拍桌而起。
在柳轻眉的眼里,叶修文算是她的半子。从叶修文还是一个小小的沉默的少年开始,柳轻眉就看着对方长大,护短心理十分严重的她自然不愿意看到叶修文受罚。
“轻眉师妹,你先别生气。我也不希望旭阳宗有弟子和修魔者勾搭到一起,但这件事是得到除了他以外,所有外出游历的弟子承认的。”何彰对柳轻眉一直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心思,虽然现在他的心情非常地美好,但表面上的忧心焦虑还是要表露一下的。
“证据呢?没有证据的话,这就是诬告!”柳轻眉好看的眉毛皱得死紧,眼睛直直地看向了何彰,眸子里隐隐地藏着怒意。
此时在柳轻眉的眼中,何彰不再是和她关系友好的师兄,而是一个想要伤害她孩子的敌人!
不得不说,君晓陌在这一点上几乎算是完全继承了柳轻眉的性格——只要是被她放进了心里的人,那对方无论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她都会护短到底。
更何况,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所有的说法都只是何彰的一面之词。
何彰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柯辛文传回来的信件拿给了柳轻眉看,同时,也让宗门里的其他峰主和长老们传阅一下,以证实他的说法。
柳轻眉抿着唇角,缓缓地、一个字又一个字地把这封信看了过去,在看到最后的署名时,瞳眸一缩。
原因无他,那些署名不仅仅只有写信人柯辛文的,还有旭阳宗外出游历其他弟子的。不仅有他们的署名,还被盖上了独属于他们的戳子,上面有着他们的气息,以证明署名的真实性。
这是一封让人实在很难以反驳的信件,但是——
“还有一个人。”柳轻眉眼尖地发现了一个漏洞,捏着信纸,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何彰不明白柳轻眉想要表达些什么。
“还有一个人!”柳轻眉强调了一遍,抬起头,看向何彰,语气冷然地说道,“小文他出去的时候,身边是跟着两名旭阳宗弟子的,是他的队友,其中一名叫做‘狄乐’的弟子没有签名。”
柳轻眉几乎是以咄咄逼人的气势说出这一番话的,她知道,丈夫还没出关,如果她不以强硬的姿态顶着,叶修文就要真的被这些长老定罪了。
自从女儿的那件事以后,柳轻眉对旭阳宗罚堂里的那些长老就没什么好印象了。
然而,她的这个理由还是有点牵强,何彰故作无奈地走到柳轻眉的身边,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却被她侧身一躲,躲过去了。
柳轻眉看着他的目光里只有深深的冷意和敌意。
何彰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暗芒,他收回手,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妹,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也明白,我们旭阳宗是不能出一个与修魔者勾搭的弟子的,这完全会成为我们的污点,最后让我们在众多门派中再也站不住脚跟。至于你说的‘还有一个人没签’,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对吗?毕竟绝大多数人都签了,在这些人的证明之下,区区一个人没签而已,我们不能因此而去说叶修文没罪吧?”
何彰说得语气中肯,有理有据,但柳轻眉完全没听进去。
或者,更准确点来说,她是听进去了,但护犊子的心理让她决定要维护到底。
“我不管!”柳轻眉无视了何彰,脊背挺直地站在原地,环视了一遍旭阳宗里的那些峰主和长老们,冷冷地说道,“当初你们趁我丈夫闭关的时候,伤了我女儿,现在难道还要趁机把我丈夫的首座弟子也给一并除去吗?难道我们凛天峰就那么碍你们的眼吗?如果真是如此,我不介意让我丈夫出关以后,把整座凛天峰都从你们旭阳宗里搬出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和旭阳宗再也没有半分的关系!”
柳轻眉和君临轩都是旭阳宗的弟子,也都是在旭阳宗长大的,对旭阳宗有着很深厚的情谊,否则,不会在当初谢绝了高级门派的挽留,双双回到了旭阳宗里,继承了旭阳宗里的一座峰门。
然而,自上一代门主陨落了之后,旭阳宗就渐渐变成一个和她记忆里完全不同的样子了。以前的她一心只扑在女儿的身上,而丈夫也是一个修炼狂,对那些阴谋诡计的事情完全不擅长,便也就错过了不少蛛丝马迹。
现在,孤独地站在这个罚堂之中,几乎大部分的峰主和长老都一致地赞同何彰处罚叶修文的决定时,她才兀然地发现,那些人的眼中完全没有同门的情谊,只有隐晦莫测的各种心思。
柳轻眉的唇角抿得更紧了,心里也升起了对这些人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