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静寂。
偌大的房中,亦只有他们两人。
温馨的气息,暧昧的烛火。
芷柔紧张地喘息。
无争没有多少话,手已然向芷柔身上蔓延。
但却被她制止了。
无争低声耳语道:“怎么了?”
“你该喝药了。”芷柔回道。
无争柔声道:“不喝了,再说,这儿怎么会有药?”
芷柔道:“有,姐姐给我一瓶。”
说完她挣脱无争,走到边上,将腰中的一个小袋子取下,从中拿出一个大瓶子。
芷柔道:“还是温的,你快喝吧。”
无争无奈道:“无论去哪儿,都离不开杉儿。”
说罢,慢慢地喝下去。
等他喝完,依旧是一杯水漱口,一碟蜜饯。
一切都办完后。
佳人粉帐,脉脉柔情。
直到天亮,无争才从芷柔的暖怀中醒来。
迷茫了许久,突然一惊,即刻起身,穿好衣物。
芷柔柔声道:“你要去哪儿?早膳还未用呢?”
无争柔声道:“我答应娘,今天陪她去相国寺,你等下自己吃饭,晚间我再回来。”
“嗯。”芷柔一脸失落。
无争轻轻一吻,飞快地跑了。
芷柔无奈地摇了摇头,在他母亲跟前,他依旧是个孩童。
※※※※
上香不过是个由头,他只是想陪陪自己的母亲散散心。
所以一出城门,无争便又收起严肃,陪王妃悠闲地信马由缰,磨磨蹭蹭地朝相国寺而去。
王妃突然想起什么,惊道:“刚才忘记多备些黄纸,去祭拜你的义父。”
无争摇摇头道:“不用的,我已经将我义父的骨灰带回江南,跟我义母合葬。”
“这样。”王妃柔声问道,“一直听你提你义父,可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义母?”
无争想了想说道:“她是一个跟娘一样温柔美丽而又善良的女人,又博才多学,我身上仅有的墨水,就是她教的。”
王妃惋惜道:“真好的女子,可惜我无缘得见。”
无争柔声道:“我想琳儿的性格就是像义母,温婉可人。”
王妃感叹道:“要说一奶同胞,可你那三个邓家妹妹,却是各有千秋。”
无争无奈道:“毕竟生活的环境不同,秋儿常年流落他乡,心里自然会苦些,容儿被康王叔宠爱,自然就无拘无束,而琳儿在相府,自然是知书达理。”
“那你呢?这么多年了,你觉得自己苦吗?”王妃心疼道。
无争摇摇头道:“没想过,曾经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活得很好很好,不是嘛?”
“嗯。”王妃柔声道:“那你跟娘说说,你跟杉儿是怎么认识的?”
无争笑道:“娘亲怎么跟个小女人似的,如此八卦呢?”
王妃笑道:“在你面前,是娘亲,可骨子里,娘亲毕竟也是女人,好奇是女人的天性,而你又是我儿子。”
无争思索道:“想想认识她也有六年多了,是他父亲把她跟她母亲带到我的身边,而那时候,我的身边全是男人,总需要有个女人打理的,所以我把她留在身边,以前的她,任劳任怨,就像个丫鬟,为我洗衣做饭。”
“多好的丫头啊。”王妃又问道,“你们在一起这么久,怎么才有的雪柔?”
无争苦笑道:“娘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曾经无心于情,所以相处四年多的时间,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直到来了京城,我们才在一起。”
“傻儿子。”王妃柔声道,“那芷柔呢?我听你父王说了她的事。”
“娘,你不会介意她的身份吧?”无争问道。
王妃柔声道:“都是我们欠她的,再说她也不过是舞坊歌女,怎么会计较呢。”
无争点了点头,柔声道:“她是我从丁香坊找到的,为了她,我杀了丁成,本来想好好照顾她,为她找个好的将来,可是我醉酒误事,也只能把她娶回来。”
“丁成是你杀的。”王妃惊讶道,“难怪丁谓会找人问芷柔的事,看来,他是查到什么了。”
“他不敢怎么样。”无争道,“他没见过芷柔,天下间相似的人多了,他拿什么来证明他儿子的死,跟芷柔有关系。”
“有时候,你跟你父王一样狠。”王妃柔声道。
无争道:“人世间,善良的不会有什么太好的人生,有些事情,总是要狠下心来。”
王妃无奈道:“我知道,我们是皇族,倘若没有点手段,又怎么能让这江山安稳,四海升平。”
她想了想又问道:“那你跟真真呢?”
无争无奈道:“我亦是前些年见到过她,可她已经是华山掌门,只能有缘无份了。”
王妃柔声道:“想想如果没有这些年的变故,或许一切又都会不一样。”
“没有如果。”无争无奈道,“现在一切都安好,不要去想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