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是朝廷钦犯顾水月,而我奉陛下命令抓捕她。如今正在归京途中,我并非窝藏罪犯。”齐重玉道。
“你既是捉拿罪犯,为何不赶紧进京,还来寻本官?”吕刺史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齐重玉从袖子中拿出令牌,递到了吕贺的面前:“我是齐重玉,这是陛下赐下的令牌,各州府见此令牌都需放行。”
吕刺史想要将令牌拿过去,齐重玉紧紧握住,吕贺只能凑近了来看。
待看清了,吕贺的脸色也微微变了。
这令牌自然是真的。
齐重玉看着吕贺的脸色,心中想着这令牌还是有些用的,吕贺还没胆大妄为到违抗皇帝的命令。
“吕刺史,这下该放了我们了吧?”齐重玉问道。
“大胆,你这令牌明明是假的,你竟敢冒充朝廷大臣,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一个逆贼,一个朝廷钦犯,如今都凑齐了。立即将他们押入牢中,本官马上去将这件事上书禀报皇上!”吕贺厉声道。
齐重玉收回了刚刚的想法,这吕贺才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手遮天,竟连皇帝的令牌都不认了。
一众护卫押着齐重玉和顾水月去了刺史府的地牢之中。
人都退下后,吕贺坐在了椅子上,悄悄地舒出了一口气。
“又是一个钦差大臣?”一人推门走了进来,正是那刘三爷。
吕贺点了点头:“齐重玉,渤海王的世子,皇亲国戚,与一般的钦差大臣还有些不同。”
“有什么不同的?之前那几个大臣不都身份不凡吗?最后不还都落在我们手里了。”刘三爷满不在乎道,“敢坏我们好事的,管他天皇老子,都叫他有来无回!”
吕贺没有做声。
“老吕啊,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们如今是强龙和地头蛇相结合,就已经无往不胜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多少年的兄弟了,就算有什么倒霉事,我刘三也和你一起扛着。”
“不会有事的。”吕贺道,“陛下正为望月的事焦头烂额,前几日还说要御驾亲征,最后被几位阁老拦了下来。陛下此时根本顾不了这里,只要我们做的干净一些,没有人会发现的。”
“谁要是敢挡我的路,我便要了他的命!”吕贺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在这之前,齐重玉绝对想不到,他会沦为阶下囚,还是和顾水月关在一个牢里。
“官匪勾结,鱼肉百姓,甚至连陛下的令牌都不认了,真是岂有此理!”齐重玉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在地牢里走来走去道。
顾水月的心情倒是平和许多,她在地上铺了一层稻草,自己便盘腿坐在稻草上,眼观鼻,鼻观心,俨然已经入定状态了。
“顾水月,你便没有什么想法吗?”齐重玉瞪着顾水月,疑惑道。
顾水月眼皮掀了掀,看向齐重玉:“跟着你入京要被千刀万剐,在这里则可能被毒死或一剑杀死,相比起来,如今的我要幸运一些。”
“你!”齐重玉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是仔细想想,竟也无法反驳她的话。
齐重玉在顾水月的对面盘腿坐下,与她面对面:“顾水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吕贺和那刘三爷官匪勾结了?”
顾水月没有反驳:“我之前能离开明州就是搭上了刘三爷的线,但是我可是朝廷钦犯,要出城也只有明州刺史有这权力了。其实只要想想,就知道刘三爷和吕贺的关系了。后来,我又让人去查了刘三爷和吕贺的关系,这一查,竟查出一些有趣的事。”
“什么有趣的事?”
“刘三爷和吕贺早就相识了,两人自幼一起长大的,吕贺去参加科考的钱,还是刘三爷给凑来的。后来,吕贺衣锦还乡,做了明州刺史,刘三爷也混成了明州的地头蛇。这一下,两人狼狈为奸,干了不少勾搭。据说啊,吕贺在刺史府里建了一个高一丈的房子,里面藏着无数的字画、金银珠宝。”
齐重玉深吸了一口气。
兵家重地,紧邻西川,竟还有这等事。明州的百姓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才为明州刺史换来了一屋子的金银细软。
“也曾有几位官员,如你一般看不惯吕贺的作为的,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暴毙了。”
“陛下也没有过问吗?”
“有一位大人侥幸逃脱了吕贺的迫害,回到京都,向陛下上书这件事。但是皇帝看到吕贺近几年上缴国库的钱,便没有追究了。”
“吕贺上缴国库的钱,是民脂民膏!”
顾水月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在黑暗潮湿的地牢里坐了一会儿,便发现这里关着的许多人都是一些无辜的百姓,只因为影响了吕贺的利益,便被以各种名义抓进了地牢里。往往好好的一家人,都被吕贺弄得家破人亡。
吕贺在这明州城就是个土皇帝,极其贪财,贪得无厌,一手遮天,无恶不作。
整个明州城,对明州刺史早就是怨声载道,就连对皇帝也充满了颇多不满。这一次望月攻打朔云,许多明州城的百姓甚至是欣喜的。
待到午时的时候,便有狱卒来给他们送饭了,送的饭也都是发霉的,远远的,便有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齐重玉的肚子饿了,但是看着这些食物便完全没了食欲。
“看来吕贺是想饿死我们啊。”齐重玉自嘲道。
顾水月走了过去,将那食物拿了进来,凑近了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