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佑眼睛眨了眨“井底引银瓶,银瓶欲上丝绳绝。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与君别。忆昔在家为女时,人言举动有殊姿。婵娟两鬓秋蝉翼,宛转双蛾远山色。笑随戏伴后园中,此时与君未相识。妾弄青梅凭短墙,君骑白马傍垂杨。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知君断肠共君语,君指南山松柏树。感君松柏化为心,暗合双鬟逐君去。到君家舍五六年,君家大人□有言。聘则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苹蘩。终知君家不可住,其奈出门无去处。岂无父母在高堂?亦有亲情满故乡。潜来更不通消息,今日悲羞归不得。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
苏念秋眼睛挑了挑“君可知,奔者为妾,父母国人皆贱之?”
苏念秋眼睛眯了起来“君又知妾,接也,言得接见君子而不得伉俪也?”
苏念秋看向宁以恒“这女子虽有奔者的条件却无夫君接纳的条件。”
林嘉佑看向周围笑起“哦?何解?”
苏念秋轻蔑了瞟了一眼正在得意的林佳琳,看来林嘉佑是为了给自己妹子找场子,蓄意给自己难看,既然如此,那边说一说,看谁难看。
苏念秋看向林嘉佑,昂着头“我朝惯例,奔者,自然要有买妾之资,这资财得五十纹银。夫君,你身上可有?”
林嘉佑哈哈笑起“堂堂未来宁家的家主,怎么会没有这五十纹银?”
苏念秋转身走向宁以恒,在大家的凝神中,蓄意拿下宁以恒的钱袋,拿出一半放进自己的荷包里,留下一半,将钱袋束紧,丢进池塘,冷笑道“如今我夫君身无分文,如何有买妾之资?”
林嘉佑看着苏念秋这般作为,为了给自家妹子,林佳琳出气,蓄意说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
林嘉佑好整以暇的说道“你可知,美女都是男子求得的而非女子而奔?即便没有买妾之资,情意相投,亦可为妾。”
苏念秋看着林嘉佑冷笑道“据念秋所知,这样的情投意合,名曰淫奔,语出《诗序·王风·大车》:礼义陵迟,男女淫奔。”
林嘉佑在大家闷笑声中又说道“螽斯羽,诜诜shēn兮。宜尔子孙,振振兮。
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
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
林嘉佑又指着苏念秋说道“蝈蝈绿翅振,聚来鸣好音,你的众子孙,多得连成群。
蝈蝈绿翅振,轰轰唱好音,你的众子孙,延绵万年长。
蝈蝈绿翅振,相聚共纷纷,你的众子孙,和睦心欢畅。”
林嘉佑颇为不屑的说道“秋县主,你可知,你至今无所出,这多子多福,得需要以恒兄开枝散叶为好。”
苏念秋冷笑道“诗经何人撰述?”
林嘉佑不假思索的说道“周公。”
苏念秋冷笑道“周公是男子,乃相为尔;若使周姥撰诗,当无此语!”
在众人的差异中,苏念秋转头看向宁以恒“夫君以为呢?”
宁以恒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喃喃的说道“既然如此,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宁以恒从苏念秋手中拿过她的锦帕笑道“既然娘子不喜欢美姬,蒙上我的眼睛好了,这样我便不会三心二意,纳妾来气娘子你了。”
苏念秋看着宁以恒自觉的将锦帕蒙在眼睛上,嬉笑道“如此,我也好安心了。”
宁以恒笑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宁以恒执起苏念秋的手说道“汉时,有话叫做娶妻当得阴丽华,以我之见,娶妻当得苏念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