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懂得肖澜的意思,没有强求。
人都有难言之隐,肖澜之前从没有说过,现在也说不了,秦苒尊重她的想法。
肖澜住院,向学校请了假,因为她是枝大的学生,所以在就医方面有一定的保障。
学校与医院酌情减免她的医药费。
其实,这是特列。
枝大一院是三甲医院(三级甲等医院),属于医院等级中的最高级别。
而在校学生,即使是医学生,他们的医疗保障也仅仅只有校医院,非校医院就诊的花费是不会报销的,即使在枝大的一二三院,也是如此。
医学院与医院之间除了医教关系和债务关系,并没有旁的交情。
肖澜的医药费能减免确实是特例。
周五时,肖澜已经能摘掉氧气罩,她的氧分压指标已经有所上升。
凌佳然从家里带了水果,不过肖澜还只能吃些流食,水果吃不了。
没办法,凌佳然只好留了两个苹果给秦苒,然后把其余的分给了护士。
原本秦苒和凌佳然还在为留在医院守夜的事争执。
钟致丞和杜陌良却向这几天值班的医生的打了招呼,至此,她二人都不用留在医院。
秦苒颇有微词,“就算值夜班,医生晚上也要休息啊?万一看不好怎么办?”
“你值过夜班吗?”钟致丞问。
秦苒摇头,她怎么有机会值夜班。
“从我第一次值夜班起至今,没有一次我能在半夜睡着,”钟致丞面容深沉,“那么多人的安危寄托在一个人身上,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睡得着。”
除此以外,还有夜间的突发状况。
病人有时候和命运一样,喜欢开玩笑。
白天那么长时间不发烧,不出意外,偏偏就是在晚上,医生护士都极度疲乏,人手极度缺乏的时候出意外。
突然想到钟致丞前几天值完夜班还要上手术,算起来起码超过48小时没合眼了。
怨不得他每次回来,都像自己把自己拖回来一般。
周五下午,凌佳然去接她的郑师兄,并且说周六早上可能不会来。
秦苒吓到:“你们不会去——那个——?”
凌佳然做了噤声的手势,“嘘”一声,但她脸上却美滋滋的。
“我只是陪他回趟家而已,他家在枝江市旁边的小县城,”凌佳然说得得意。
“回家?”有没有搞错?“你们认识才一星期你就陪他回家?”
“那又怎么了?”凌佳然不以为然。
秦苒气的说不出话,凌佳然却乐呵呵一副美哉妙哉的样子,肚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凌佳然拉起自己的长链手包,跟秦苒迅速道别,连秦苒的呼唤都没理,就火速离开了。
医院下班,秦苒也准备离开。
钟致丞却和杜陌良并肩走来,见只有秦苒一个人。
杜陌良问:“她呢?”
“约会去了,”秦苒有点累,也管不了许多,反正杜陌良和凌佳然已成陌路。
“约会?”杜陌良立即沉了脸,“和谁?”
秦苒顿时来了好奇。
不是两人已经和平说拜拜了吗?
他怎么又关心起凌佳然了?
“一个师兄,”秦苒说,“今天和人家回家了。”
“回家!”杜陌良彻底暴走。
秦苒看见他握成拳的手青筋暴起,盯着她的眼神似乎能把她撕碎。
钟致丞闪身站在秦苒和杜陌良之间,将杜陌良隔离开。
“既然已经分开,她做什么,你也不应该再去管,她是成年人,应该懂自己的行为,”钟致丞劝说。
杜陌良的心思钟致丞懂,两人是同窗八年的好友。
同是临床专业八年制,毕业后,二人选择了不同科室,却还在同一家医院。
杜陌良主修肝移植,钟致丞主修肾移植,在器官移植方面,两人的学科多少又有点交叉,也经常一起讨论问题。
杜陌良为人风趣,钟致丞比较冷淡。
在感情方面,杜陌良有没有动真格,钟致丞也是一看便知,当然钟致丞在杜陌良那里也不例外。
此时,杜陌良十分窝火,明明如钟致丞所说,那个女人的事已经与他毫无干系,但他心中就是藏着一团火焰。
“她那么傻,什么都不懂,被别人卖了都不知道,”杜陌良满含怒气。
钟致丞拍一把他的肩膀,再看一眼身后的秦苒。
秦苒摇摇头,示意自己也没有办法,她并不知道凌佳然去了哪里。
出医院后,杜陌良愤愤离去,走的极快。
秦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对钟致丞说:“他心里明明有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