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带路的马馥甄不知为何分外地高兴,脚步不知不觉也轻快起来,整个人如同穿花蝴蝶一般,裙曳带翩,朱元璋不知不觉都要沦落了。
他赶紧回过神来,眼正心静,把注意力挪到别处去。
可是就在此时,马馥甄突然回过头来,略带不好意思地说:“刚刚我和爹爹一起去祭拜那些死去的侍从大哥了,不在府上,让你经受那些,对不起喔!”
“这不关你的事,你不用道歉的。”朱元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又意识到什么赶紧放下手。
惹得马馥甄捂嘴直笑,笑靥如花。这下可把朱元璋难倒了,他都有点手足无措了。
“奇怪!自己的定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差了!不行不行,回去师傅给的清心口诀得多念几遍!”好不容易稳住下来的朱元璋赶紧告诫自己道。
马馥甄也不好意思了,为了保持女儿矜持。回过身继续带路,把朱元璋带到住处后匆忙离开,留下一脸迷茫的朱元璋。
朱元璋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上特意嘱咐管家准备的简朴布衣,扎好头发。从上到下焕然一新,干净精神,再加上眼神里暗含着睥睨天下的气势,整个人显得顶天立地,气吞山河。
朱元璋收拾好后,起身准备前往隔壁看望毛骧,蒋献两人。他开门而出,一眼就瞧见正坐在大榕树底下石椅上发呆的马馥甄。马馥甄也被开门声惊醒,回头望着朱元璋。
刚一对视,两个人又急急忙忙地收回目光。朱元璋又下意识举起手,准备摸头,马馥甄见状扭过头,从她抖动的香肩可以看出她一定是忍俊不禁,笑逐颜开了。
朱元璋愣了一会,走出房间,走下台阶,走向马馥甄。微微一抱拳说道:“让马姑娘见笑了,我准备要过去隔壁看望那两个小兄弟,不能招待你了。”
“招待我什么啊,这是我家唉。他们是你朋友嘛?还是亲人?”马馥甄看着客气的朱元璋又笑出声来,唉!自己怎么那么那么喜欢笑呢,想到这马馥甄不禁揪了揪自己的小脸。
幸好朱元璋低头没有看到,不然他又要摸自己头了。
“应该算朋友吧,我们也是今天才认识的。”朱元璋慢慢回答道。
“那我跟你过去,看看他们。走吧!”马馥甄也起身,抖抖今天穿的百蝶烟纱散花裙。
“那我替他们俩谢谢马小姐了,走吧。”朱元璋率先起步带头离开院子,其实他并不知道路,应该让主人家马馥甄带路的。只是他太紧张了,想赶紧脱离这种气氛。
毛骧,蒋献就住在朱元璋隔壁的银杏院。顾名思义,院中果然栽种着一棵高大优雅的银杏树,而刚刚朱元璋住的院子就叫做“古榕院”。马家不愧是江北四大家族之一,果然底蕴丰厚,财大气粗。
毛骧,蒋献也已经洗漱好了。他们进来的时候,蒋献正要给靠在床上的毛骧倒水。看见他们俩,连忙放下水杯,跪了下来,给朱元璋和马馥甄磕头。床上的毛骧也挣扎着准备下床,给恩人谢恩。朱元璋边跑过去扶起已经快要下床的毛骧,边叫起跪在地上的蒋献:“你们如果还把我当大哥,就起来!”
马馥甄也连忙说道:“你们别这样,我受不起的!”
毛骧和蒋献听了他们的话,才乖乖重新回到床上。
“好点了嘛?”朱元璋关心地问毛骧。
“大哥,好多了。谢谢大哥的救命之恩!还有马家,马小姐的收留之恩!我应该给你们好好磕头的!可是我!”毛骧不禁流下泪来。
蒋献听到毛骧的话,默默再次跪下来,也留着泪磕着头。只是他了三个以后,站起来,又跪下去磕了三个。他的意思很明白,毛骧行动不便,他替他磕了。他想说的话,毛骧也会帮他说的。这十几年来,他们就是这样过来的。
“好了!起来了!男子汉大丈夫!膝下有黄金,流血不流泪!”朱元璋严肃起来了。
“大哥,我知道。小献,我们听大哥的话。”毛骧擦掉眼泪,振作道。
本来马馥甄看到毛骧的样子,也替他难过着。但听到朱元璋说“男子汉大丈夫”这句话时,嘴角又不禁微微翘起。
“当时情况紧急,没法详谈。现在,你们可以好好说说了。我看当时他们支援得如此之快,周围一定还有和你们一样遭遇的人!”朱元璋回想起当时的情形,皱眉说道。
“恩。大哥猜的没错。每个像赵三四那样的人手上都有好几个残疾的小乞丐,他们负责监视我们这些人一天的乞讨。”毛骧回想起那些,不禁恨恨说道。
“怎么会有这么多残疾的小乞丐?”朱元璋不禁疑问道。他不禁想起一路南来,见到的小乞丐几乎都是残疾的,以前没注意,现在经毛骧一说突然全部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