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心说原来这书房布满机关,陈列着一行行的书。我猜这书架后肯定是个密室,这种布置我也见得不少了。以书架作为密室的入口,只要取下其中一本书,密室便打开了。
我一眼就看中了那本厚大的木偶奇书,索性把它从书架上拿下,随即书架活像转门“轰”的一声转了过去。只见得地上有一个木盖,我猜是个地窖,于是乎把盖子打开,可拿出手电筒观察,却看不见地窖里是什么东西。
管不着那么多了,我纵身缩进地窖里去。那就像一个黑漆漆的洞,我把手电照来照去,发现周围并没有插座,没有安装灯在这地下。
极少有地窖设在这种地方,地窖应该是存放些珍贵的东西,可看来看去,这儿没有所谓的宝箱之类的东西。再靠近一步,我悄悄把手电筒的那束光照了过去,发现前边有一只古老的办公桌,办公桌破破旧旧,我那白色的电筒光照上去,油黄油黄的,这应该是民国时水师用的办公桌。
这空荡荡的地窖,貌似也只有这一桌子,我再照向四周围,发现地槛上有一个圆圆的骷髅头,上面还结着一层白烟尘。再靠近那只办公桌,我用嘴叼着手电,翻着办公桌上的陈年旧纸,那些纸,像书信,又不怎么像,但一定是记载着什么的。
办公桌上有一个烛台,只剩下半截的蜡烛,我轻轻给它点上。地窖内渐渐泛起一团暗黄的光,我把电筒藏在身上,刮刮那些黄色的纸张。
“民国十三年,曰北平有一神戏子,手巧精艺,人称花胡子,其木偶堪称妙绝,谓鎏金所制,若宝物之奇,表演之神情姿态逼真如见其人;翌年,花胡子成北平至富翁,随即,宝物落入一户萧家之手,萧氏亦变成腰缠万贯的大富人……后这宝物陪葬入花胡子之墓老晁墩。”
“所谓得宝木偶者,既为木偶圣官,故许多木偶戏子家纷纷往老晁墩一探,他们都是些好木偶之人士,别无他求。老晁墩位于金沙镇上的一座树林里,地势凶险,尚有古兽出没,机关重重,花胡子为了这个木偶花了不少心思筹建自己的大墓,墓室有一百零一个,其中却仅有一个墓室是宝物的藏处,若寻他墓室,死路一条。仅有的一个墓室里,养着会喝血的怪物。以上是当地资深居民所述,后不论各路神圣至老晁墩,无一幸存。”
这个是两张老古纸上写的内容,剩余一张,已经明显被火烧去大半截,字迹模糊,看不清是什么,只留下一层被烧焦的黑痕。被烧掉的这一张,应该就是老晁墩具体的地势,老晁墩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以及关于老晁墩的信息,全部都记录在这纸上面。
看来刘爷还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得太多,故意烧掉了其中一张,而其他的却还保留得算为完整,说明刘爷在失踪之前十分匆忙,为掩人耳目只得烧掉那张最重要的,刘爷不仅受时间的威胁,看来,也有人是居心要置其于死地。
我轻轻将这些纸折叠了起来,塞进口袋里。这个地窖绝对不会只是密室那么简单,肯定暗藏着其他信息,可我左看看右看看,四面八方都是堵厚厚的石墙,中间也就只有这老式的办公桌。
我出了地窖后,老管家递给我钥匙急匆匆地让我把门给锁上,好像是怕得罪什么似的,可如今他的主子刘爷已经不在,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我关上了书房的门,就总觉得这些干活的保姆包括老管家,都提心吊胆的,似乎有些不大对劲。我问了是怎么回事,那老管家害怕得跟个小老鼠似的,眼睛不敢往我身后的书房看,半低着头,手指向我身后的书房。
我这才发现不是他们不对劲,是这书房不对劲。听胆子大的老厨娘说,这地方最邪气,整个宅子都喜气洋洋的,就后院靠近书房的这个地方阴邪得很,什么梨园安在院子之前的用意,都是为了镇住这下面的牛鬼蛇神,她还说什么之前一只猫误闯进去,第二天来看,已经惨死在地上了。
我一惊,便问:“真有这么玄乎么?”
她又说:“这个事情,整个宅子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只是对外宣称家中的刘爷有所嘱咐,不敢多说其他,方才见您要进书房,大伙儿的情形您也不是没见着,的确如此;这书房,终究有什么东西压在下面,我们不知道,不过多少也有点真邪的,您能平安出来,真是不可思议!”
听她这么娓娓道来,我心中却发怕了,可又仔细想想,方才看到的也不过那样,没什么所谓的牛鬼蛇神,又何来这说呢。但厨娘保姆是不会骗人的,老管家干了那么多年,多少也得懂些这个,邪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说明这书房还是有点诡异。
姑且不谈刘宅的事,这老晁墩看来是个比绿眼迷宫还凶险的地方,我就害怕他们几个是有去无返,二山胖精通些这个,如今虽说他在墓里头,我还是十分不放心。
就在下午,我受邀来到咖啡店里和方衷洺碰面。这家咖啡店虽物好价廉,但都是给大老板开门的,所以时常冷清得很,甚至只剩下本店的人。这种饭局我本不应应允,但既然特意邀请我,我也不好拒绝,也正想看看这方衷洺在打什么算盘。
小隐陪同我上这家咖啡店,刚来不久,就看见方衷洺那贼子般的脸,跷起二郎腿,很悠闲地坐在那里。
他长得现在倒有些消瘦了,大我一岁,但个子却很高。他的表情是笑着的,那双眼,一直在冲我看。
我有些显得不自在,陪笑了一阵,刚坐下,他便拉着嗓子说道:“呵?于当家,没叫错吧?这么多年不见,在这边一切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