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墨的沉默使得一向来很有尊严的鬼爷难免有些尴尬,其实两个人的性格本来就有些相冲,都是冷气冷气的,互不搭理的样子。难得鬼爷如此盛情,而蓝墨却没什么表情。
罢了,蓝墨一向来如此,也相信鬼爷大人大量,不会轻易计较这等小事的。不过蓝墨此行委实让我有些不太明白,此番他的行为举止也很奇怪,不同往常,这点我倒还是能看出来的。
现如今只有沿着这岸边的路往前走,才有找到出口的希望。那堵墙不过是摆设,是想提醒我,当年的事与一个人脱不了干系。
突然,耳际响起一阵剧烈的铃铛声。我们仨不由停住了脚步,哪知旁边的水花忽然溅起,五人一同掀起万丈狂澜,鬼爷下意识地后退,纵身一跃,扇子挽个花,银针从扇骨飞出,那五人摸出铃铛串成一个连环,挡下了凤鬼爷的索命银针。
五人身着一式红腻腻的道服,应该是他们门派定制的一套服装。那五人看起来来势汹汹,四男一女,只不过带头者竟是那个女的。
这女的,我倒认得。前不久在处理卞家当年的旧账时,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她叫卞承音,是卞承君的表妹,别看她年纪轻轻,什么螺旋花铁板桥,招招拿手,可以称得上是柔术里的少女宗师了。
若不牛逼,又怎能领这其余的五名男子呢?
这几个的水性极好,且功夫也不差。红衣一色,以铃铛为防身之物。我抬眸道:“若猜不错,诸位便是鼎鼎有名的斩情五绝吧!”
卞承音厉声喝道:“正是。想不到各界人士联名缉拿的于三爷,竟给我们碰上了。我们斩情五绝,虽不入文物界门下,独立于道门,但是,这并不代表,别人要的东西,我们就都不屑。于三爷,识相的,交出你手里头的宝贝,要不然,就准备死在这禁室里吧!”
话说,这斩情五绝是道儿上人士,一般都不会管文物界的事,除非是触动了他们的利益,可他们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他们是扶以秋请来的?
也不应该。扶以秋若要对我们动手,那早在上面她就下手了,不会等到现在也不会多此一举在这里安排埋伏。况且这五只妖怪藏在水里头,若真要害我,大可在我落水的时候动手,何必在水里耗那么久呢?
但这也不像四块玉的行事风格,四块玉对自家的人手很有信心,从不会雇道儿上的人办事,表哥的作风那叫一个雷厉风行,肯定是一群黑衣人擦身而过,枪声四起,办得干干净净的。
可决不会像这五绝如此招摇,杀人竟还露面爆大名,就不怕自己没杀成最后被栽在对方手中吗。
凤鬼爷把扇子一挽,呵斥道:“好一个斩情,初涉江湖,竟敢如此猖狂!要动手,也得问问我这手里头的扇子同不同意。”
蓝墨默不作声,反而倒有些后退。不知道这次他怎么了,可能是觉得这五个小怪不耐打吧,总之有些慢条斯理的,浑然不担心。
不像凤鬼爷,立马让这鬼阳扇现身,做好战斗准备。
“哟,这不是鼎鼎有名的七杀鬼爷嘛。素闻这七杀鬼爷的身手极高,堪称能踏雪无痕,百步穿杨,特别是这扇子,速度再快,也无法抵挡银针的攻击。只不过,鬼爷这身血气,从来只是为了自己的阿弟,今天倒不知怎的,竟还成了我们三爷的帮手,真想不到啊!”卞承音道。
我知道她这是激凤迟,她蓄意谈及鬼爷之弟,不过是想让他们交手,既是如此,我们就更不能顺他们的意,要不然很容易就中招。
我于是拦下了鬼爷,驳道:“什么斩情五绝,花里胡哨的。就算想要扮得跟古装剧里的那些大侠们一样,那也应该起个响亮点的名号。像我们白虎团,简单明了,又有气势。”
卞承音身后这四个男的看起来畏畏缩缩,但武力值却不低。火拼起来,谁吃亏都说不准。不过,我们这边可还有位史诗级人物——陌蓝墨。
“我们起什么名儿,好像还轮不到你来管吧?别绕弯子了,就问你,到底是交还是不交?”
“东西不在我手上。”
“少废话,都有人看见你进错金大门了,东西怎么可能不在你手上?”卞承音忽然眼珠子一转,继续道,“好!东西若真不在你手里,那你总该知道点什么吧?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们就放过你……”
“无可奉告!”我忿然道。
鬼爷一挥银扇,银针轻颤有声,他把中指轻轻一抖,他们还来不及作出防御,银针早已怒从扇出。此时蓝墨竟从我身后站出来,与鬼爷几乎同时,把飞镖扔出,似是要向斩情动手。
他以前可从不先出手的,这次居然那么沉不住气。不过尴尬的是,这飞镖非但没有打中他们,还替他们挡了鬼爷的三枚银针,也就是说,这五绝,只有俩人倒下了。
他是因与鬼爷争风才失的手吗?
卞承音连忙站出来呵斥:“敢伤我们,看来你是不想要周莫山的命了吗!”
坏了,莫山还在他们手里……
难怪,难怪怎么一掉水里莫山就不见了,原来是给他们藏起来了。他们早知道我不会乖乖听从,所以抓了莫山作为交易的筹码。
蓝墨轻声道:“这针应是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