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海浪一声声碎裂的声音里,掺杂进了一声尖叫声。叶玥一听,整个人一个激灵,循着尖叫声跑去。
穿过碎石滩,叶玥在一块巨石前放慢脚步,巨石后面有灯光,但那灯可能电量不足,灯光在明灭间闪烁,还发出滋滋的声音。除了电流声,还有一声声暧昧的鼻音和呻吟。
焉地,叶玥想起在禁地里,她第一次通过血液读取到的记忆,激情与惊情并存,热烈的迎承遭遇彻骨的刺痛和惊恐。后知后觉想起来,却已经没有反悔循声找过来的机会,因为她已经绕过巨石,看到她没有预料到的画面。
这原来是几个青春靓丽的女孩海边夜话的地方,她们穿着或性感或可爱的泳衣,在夜晚的海边,恣意地展示她们美好的曲线,悄声分享各自的秘密。这个女孩们欢聚的地方,这个应该充满朝气活力的地方,因为唐嚣,因为他的到来变得萎靡,七八个女孩横竖躺倒在地上,有的神情呆滞,有的痴笑不停,有的姿势撩人同时还发出一声声勾人的声音,全部有个共同的特征,就是目光涣散。
唐嚣在这些人里距离叶玥最远,叶玥看到他的时候,他的头正伏在一女生的脖子上。
月亮在这时从厚厚的云层里露出来,原来还朦胧的画面一下在叶玥眼里变得清晰无比。她看见了,唐嚣的牙齿深入女生的肉里,他还用力地咬着,连呼吸都是沉重的。深红色的血从女生的脖子里流了出来,一直往下流,那一滴一滴的血滴到地上的声音,听在叶玥耳朵里变得格外刺耳。她的喉咙在这时也变得发烫发疼起来,难受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呆立着。
明亮的月光让正忘情的唐嚣发现还有一个人站着,他抬起已经染红的双眼,牙齿从女生的脖子里拔出来,两条血色的弧线在空中划过,女生的身体失去他的支撑,啪嗒一下倒了下去。
华灼的狼人造型唤醒过叶玥过去恐惧的记忆,也让她克服了对獠牙的心理阴影,但这会看见唐嚣张着血盆大口,那上面两颗带血的獠牙还是让她迈不开腿,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她。
叶玥努力张着嘴巴,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眼里一轮不太圆满的明月。
唐嚣终于来到她跟前,把月亮挡住,一身浓重的血腥味一下侵入她四周,让叶玥难以呼吸。慢慢地,叶玥又看到被挡住的月亮,不是她能动了,而是唐嚣俯下了身子,头朝她的脖子靠了过去。
叶玥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她能敏感地感到唐嚣靠近,这段时间变得无比漫长,他的动作也像放慢了数倍,她的心就像水在烧开前,炽热滚烫却找不到出处,当唐嚣的大手放在她头上的时候,叶玥整个头皮都发麻了起来,嘴巴仍在不停地张合。
尽管她看不见唐嚣的动作,但她可以通过听觉,听出他每个细微的动作,她听得出他舔了舔那已经吸取了不少鲜血但还嫌不够滋润的双唇,那里在期待着她的血液,她甚至感觉到他再次张开了他的嘴巴,露出他两颗獠牙。在她的脖子已经感觉到那獠牙的冰冷,感受着那獠牙慢慢一寸一寸扎进她肌肤的时候,她清楚地听到皮肤被扎的破裂声,獠牙每进入一寸,脖子就更痛一分。
虽然身体动不了,但叶玥感觉到她体内的能量开始蠢蠢欲动,全身的毛孔都在叫嚣,叶玥的心情发生180度转变,从害怕的紧张转为期待的忐忑,期待她或许可以就此吸收到唐嚣身上的能量,忐忑的是不知道吸收后她会怎么样。
就在这时,她眼前出现一片氤氲的薄雾,把月亮遮住,只氲出一片鹅黄,不是她晕眩产生的幻觉,相反的,痛楚让她的意识变得更加清醒,甚至她已经能叫痛来。
那片鹅黄消散开来,从它后面显现一个人影,那人从天而降,叶玥没有心情欣赏他帅气的姿势,也没有被解救的喜悦,反而有种好事被搅的挫败,因为来人就是唐谧,而她感觉到的能量流动,也在看见他的那刻归于虚无。
唐谧来得很快,尽管在叶玥的感觉是过了几个世纪,但事实上,在这段时间,短得只够唐嚣把獠牙伸入她的脖子,还没开始吸她的血。
唐谧在空中就已经看清地面上的情况,第一时间扔出绳索,绳索自动把唐嚣的脖子缠住,把他往回拉。
唐嚣被他拉了个猝不及防,獠牙被动粗鲁地从叶玥的脖子拔出,把脖子上的牙洞划出更大更长的伤口。但他很快就停下来,不过不是他自己停下来,是唐谧没再拉他,但为了防止他挣扎,唐谧又射出四条绳索,把他的手脚都牵制住。
原来的伤口裂大,叶玥嘶地吃疼一声,手很自然抬起想捂住自己的伤口,刚碰到,又疼得停住不敢再碰。
在她接连两声的吃疼声中,唐嚣红得像血的眼瞳颜色变淡,原来龇牙咧嘴的狰狞面目也收敛许多,扩散的瞳仁映出叶玥的样子,喃喃地叫了声:“玥儿?”
神智刚恢复过来,唐嚣的样子还是木木的,脖子的转动也像时针的指针一样,一格一格地,眼睛随着脖子转动而动,当他看到叶玥流血的脖子时,身体猛地颤了一下,“不,是我干的吗?”
唐嚣还心怀侥幸的时候,沾满了血的双手却在这时讽刺般地提醒他不争的事实。他的目光落到地上的血滴上,沿着那血滴,他的视线终于落在地上横七竖八躺倒的女生身上。
边看边倒退,看了一圈,唐嚣的视线重新抬起,看向叶玥,想伸出手,却又看到手上沾上的血红,痛苦地仰天长啸一声,唐嚣挣断唐谧的绳索,逃跑似地逃离“作案”现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