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夏将书一收,一个纵身向着山顶的方向奔去。
白衣胜雪的花影紧追不舍,山顶无路可逃,她一定要抓住庄夏问个清楚,若真是其他门派的奸细,她定要砍了他。
百花山庄这几年风雨飘摇,觊觎她家家传武学的人不少,让她疲于应对,但庄夏这么张扬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哪个门派都会要些脸皮,放着自家的武学不练,非要觊觎别人的,偷偷干的不少,但公开出来,会被其他门派所不耻。
“小贼,你别跑。”她匆忙追着,可怎么都就差那么两三丈的距离,追不上庄夏。
她知道,庄夏的功夫绝对不差,否则也不会让她这个一流高手追赶不上。
看似逃跑的庄夏实则闲庭信步,引着花影向着这无人的山顶而来。
峰山雪覆,黑衣的庄夏一路踏雪而行,虽只能使用肉身之力,双脚却仍旧没有陷下雪中。
“好了!”白茫茫的一片大雪中,庄夏背手而立,望着花影。
“你可真是来我百花山庄的奸细?”花影紧咬玉齿,死死的盯着庄夏。
可却没料到对方一笑:“我如果是,会那么容易让你发现?
奸细,不该是忍辱负重,装的普普通通的吗,有我这样的张扬?
何况,谁家的奸细有我这么英俊,花影姑娘不要胡说。”
“那你为何入我山庄的藏书楼,还从中盗书?”这样的行为,确实很是不妥。
庄夏哈哈一笑:“我什么时候盗书了,我不是光明正大的看了吗?”
“你!你!厚颜无耻。”花影从未见过如此没脸皮之人。
“话说你家的藏书楼不是随便让人进的吗?为什么我做就不行。”庄夏自然是随便一说,毕竟藏书楼有人看守。
“胡说八道,我百花山庄的藏书楼何等重要,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进,何时随便让人进了?”
庄夏笑道:“哦,是吗?可我今天怎么看见个老头在那里看你家的百花神剑啊,还看的津津有味的很呐。”
这话一出,气的花影气血上涌,很的不撕了庄夏口中的老头。
百花神剑乃是她家珍藏的武学,威力只逊色“百花杀”半筹而已,在江湖上同样是了不得的盖世绝学,除了几乎不可见的武学宝典,这种等级的武学便是最前一列。
她咬牙切齿:“谁知道是不是你胡编乱造的,而你知晓那书的名字,定然是看过,你给我拿命来!”
花影剑影轻灵,势若飞蝶,剑气纵横,向着庄夏杀来。
利剑与庄夏擦身而过,剑气划开数米长的积雪,可见其下的土壤。
可如此轻灵如此随即的剑,怎么也挨不到庄夏的身体,轻易便被避开。
庄夏此刻还有精力和闲情开口:“花影姑娘不要动怒,你家武学放在哪里不就是你的先祖留给人看的吗?
武学是死的,人是活的,天资和悟性足够才能领悟武学,没有人看过盖世绝学后便能成为高手,根本原因在于他本身就能成为高手。
武学只是一个阶梯,悟性与资质不够也看来无用。
你不要太看中自家的武学了,否则容易自固步封。”
“你说的轻巧,那是我家的传承武学,凭什么给外人看?不必狡辩了。”
花影手中的长剑与庄夏身躯形影不离,宛如附骨之蛆,更时常有剑气激射,威力不小。
她劈开庄夏脚下那人身大小的岩石,紧追不舍。早已气喘吁吁的她哪怕早已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庄夏的对手,却仍旧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气杀去。
“唉,算我错了,我认错总行了吧?何必非要杀我不可。”
庄夏摆手,他不想伤了花影,不说上次他撞见人家沐浴,这次私自进入藏书楼也本是有错。
“非我百花山庄的传人,偷看绝学,当杀之。”这是百花山庄甚至诸多门派的共同规定,也是铁律。
她再次一剑刺来,可这迅如闪电的一剑,却被庄夏以食指与中指夹住,令其动弹不得。
花影手中长剑刺不进,也拔不出,心中一阵无力,难道连维护百花山庄仅剩的尊严都做不到了吗?
百花山庄老一辈三年前全部战死,才刚刚步入真气境界的她迎难扛起大梁,接任百花山庄的庄主之位。
这些年花季少女的她,承担着山庄的重任,一心崛起,可滚滚而来的风雨将她冷冷的拍打,如何不让她感到无力而绝望呢。
“你给我松开!”她眼眶通红,忍着眼泪不落下。
庄夏心一软,当即送开夹住的利剑,但瞬间这剑便直刺而出,惊的花影一颤,可却无法收回刺出的长剑。
她本只是想教训一番庄夏而已,可从未杀过人的她却因为心绪激荡而刺出了这一剑,如何不让清醒过来的她后悔,祈祷着庄夏能立时阻下。
这剑刹那便落在庄夏身上,只听得铿锵一声,她手中传承的百花剑便弹了回来。
神兵利器一般的百花剑,竟然不能伤庄夏分毫,这让原本惊恐于不忍杀人的花影刹那震住,愣愣的站在原地。
花影一阵无力,庄夏到底是什么境界?而这样的人她怎么杀的死,如何去惩戒对方偷看自家绝学的过错?
绝望的她手中长剑滑落,刺入深雪,随即蹲坐在雪中,抱着双膝泪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好了好了,我把书还你就是。”庄夏一叹气,从怀中掏出取自藏书楼的几本书籍。
这几本书籍落在雪地之中,花影抹了抹眼泪,看了一眼,却只是些烂大街的货色。
这样的武学,对庄夏这样的境界来说,根本不可能对提高功力有什么作用,她自然也看不上。
“就,就这几本吗?”花影还有些抽泣。
“你以为我拿什么了?”庄夏一摊手,“倒是那个老头,一手的鹰爪功出声入化,一击便出现雄鹰扑食的意境,实力不浅。
我看他去你家藏书楼的次数不少了,不知道看了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