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用不着那些,朕只需要有大将军一人便可!”
“陛下什么意思?”
“裴卿,双方都摊开来谈了,朕连吏部和刑部都暴露了,也不怕再暴露一点,大将军和中山王,早就和朕结盟了。”
裴琇脸色一变,随即冷笑道,“这不可能!陛下用不着诈微臣!单单凭陛下把中山王的孙子凤炎扣在帝都,还不足以让中山王和钟漠低头,陛下不知道吧?陛下此举只会激怒中山王,让钟漠心中含恨!”
凤瑾微微一笑,“谁告诉你凤炎是作为人质被扣在帝都的?”
裴琇瞳孔骤然一缩,“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他是作为东宫太子,养在帝都的!”
“东宫太子!”
裴琇脸色大变,身子晃了晃,“怎么可能?陛下怎么可能这么早就立下太子?”
“没什么不可能的!朕不想生育,就算朕生育了,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在皇权争斗中浮沉,一生勾心斗角,无法挣脱,朕只希望他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无忧无虑。”
裴琇满脸震惊,压根不敢相信,“这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继承大宝……”
凤瑾微微一笑,神色淡淡的,“大概因为朕是女人吧?朕不觉得这个龙椅有什么好的,朕也不觉得日日面对你们这些朝臣,处理那些烦不胜烦的奏折有什么乐趣可言。”
“微臣不信!”
“随便你信不信,总之,朕已经把筹码放出来了,这是朕给你的最后机会,裴卿若是不肯珍惜的话,就别怪朕了。”
裴琇双腿一软,颓然的坐在椅子里。
女皇有吏部,刑部,户部,还有钟家军,可以说有人,有钱,还有兵有将。
更主要的是,女皇姓凤,她有皇族血脉,她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他是臣子,他为大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都是应该的,百姓会记得他的功劳,可他若是敢谋反篡位,自己当皇帝,百姓会将他所有的功劳抹掉。
没有民心,就必须有压倒性的势力压制女皇,否则他拿什么权倾天下?
“裴卿,朕说过,你是当不上皇帝的,在朕被你养在后宫,养得不谙世事,无忧无虑,对你言听计从的时候,你不敢问朕要一纸禅位诏书,从那时起,就注定你这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一个臣子,异姓臣子,想要赶下女皇,做的就是大逆不道的事,却还想要民心拥戴,真是可笑之极!”
裴琇冷冷一笑,“陛下今晚向微臣道出一切,是不是觉得胜券在握了?”
“是!”
裴琇唇边的冷笑扩大,“陛下未免太自信了!”
凤瑾看着他,目光平静而坚定,“朕比裴卿的自信,恰好多了那么一点点,也比裴卿果断了那么一点点。”
“不到最后一刻,谁胜谁败还不一定呢!”
裴琇慢慢站起身,目不转睛的盯着凤瑾。
“既然裴卿不信,那便拭目以待吧。”
凤瑾神色平静如初,任由他盯着,裴琇突然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从前的女皇凛冽冰冷,锐利深沉,他和她针锋相对,谁也不退让。
可如今,女皇就像一片幽深辽阔的海,他如一条大江往大海呼啸着奔涌而去,携卷着千钧之势,可一进入大海,所有的气势被泄得个一干二净。
只有绝对的信心和筹码,才会无视他的出招。
裴琇有种感觉,在女皇眼里,此时的自己就像个蹦跶的蚂蚱,她根本不在乎他放什么狠话,也不在乎他出什么狠招,她只需要等着,冷眼看着,等他攻过来,随意的挥挥手,就仿佛能将他扫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地方。
可是,裴琇还是不想认输,他想搏一搏,他谋划了这么久,不愿功亏一篑。
凤瑾将他不甘心的神色收入眼里,“朕给裴卿三天,三天之后该怎么做,裴卿心里有数。”
她说着,身子微微前倾,素白如玉的手轻轻落在裴琇的肩上,让裴琇心里涌过怪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