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看见沈文卿迅疾如风的凑过来,先是一怔,还以为他要跟自己说什么机密的话,等到感觉他冲着自己的唇去的时候,凤瑾立马恼了,一扬手,沈文卿便被一股劲风扫了出去。
“文卿,你想做什么?”
凤瑾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文卿,神色极其不悦。
沈文卿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凤瑾控制了劲力,沈文卿并未受伤,他低垂着眼帘,一声不吭。
凤瑾深深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重的说了句‘不可再有下次’,便继续往寝宫走去。
沈文卿沉默着跟了上去,凤瑾也不再说什么,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君臣之间一如既往,平静得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自六月进七月,天气炎热起来,冰块源源不断的送入御书房,即便如此,御书房的众人依然满头是汗。
凤瑾坐在龙椅上,满脸怒气,将一叠折子砸了下来,砸得跪在跟前的东北大都督罗忠额头都破了,鲜血一滴一滴的掉在地毯上,他匍匐在地上,浑身抖成筛糠一样。
“东北大旱,两个多月没有下一滴雨,百姓颗粒无收,还饿死了人,你居然一直隐瞒,是何居心?”
“陛下息怒,臣以为马上就会下雨了,往年也有过旱情,顶多也就一个多月不下雨,谁知道今年的天不知怎么回事,一直不下雨,民间流传,流传……”
罗忠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裴琇眸光一闪,“民间是不是有什么传闻?”
罗忠小心翼翼的看向龙椅上的凤瑾,“微臣不敢说。”
见他这副瑟瑟缩缩的样子,凤瑾更生气了,一怒之下,将茶杯砸了下来,罗忠下意识的一躲,茶杯砸在地上开了花,“说!”
“民间传闻是因为陛下亲政的缘故,阴阳颠倒,正气不兴,才惹来老天震怒……”
“放屁!”
凤瑾重重一拍桌子,那张梨花木长桌,被她一掌之下,垮了!奏折零零落落掉了一地。
罗忠何曾见过这样的女皇陛下,吓得傻眼了。
“陛下息怒,不过是民间传闻而已,百姓们愚昧无知,加上大旱,走投无路,才会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裴琇连忙说道,试图安抚凤瑾,齐大人和宋明也纷纷安抚,劝她息怒,保重龙体。
凤瑾气得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着,听了众人的话,才勉强冷静下来,冷冷道,“正因为百姓无知,所以才会人云亦云!三人成虎的道理,诸位爱卿比朕懂!一次大旱,就冒出这样的传闻,若说没有人在暗中挑拨,朕是不信的。”
凤瑾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这次传闻不查出来,恐怕很快就会有别的传闻,说朕逆天而行,没资格坐在龙椅上,说朕身为女子,当皇帝,亲政,开办女学,一系列之事都是逆天行事!才会惹得老天震怒,降下天灾!”
臣子们哗啦啦跪了一地,口中高呼:“陛下息怒!”
裴琇沉吟片刻,向前一步,沉声道,“陛下登基为帝,已有七年,亲政之事势在必行,不会引起太强烈的反弹,微臣以为,是不是女学之事,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才会有这样的传闻出现?”
女皇亲政之后,女学便提上了日程,凤瑾雷厉风行,有朝臣反对,立马铁血弹压,加上裴琇没有反对,其他朝臣也焉了,有了女皇的旨意,沈文卿三五天就办好了此事,帝都里的女学开得风风火火,已经开了五六家,家家爆满,来上学的女子,有寡妇,有节妇,还有穷人家的姑娘,照这样下去,女学很快就会延伸至整个大周。
可是女皇能弹压文武百官,却弹压不了民间的呼声。
老古板和卫道士们纷纷说女皇此举违逆天意,违背祖宗遗训,有伤风化,让女子公然上学是伤风败俗之事,甚至有不少人去帝都的女学门口咒骂来上学的女子。
凤瑾把此事交给裴琇,裴琇可不像沈文卿那么好说话,立即便让巡城的官兵抓了闹事的人,一律丢进牢里狠狠打了一顿,关了几日,那几日京兆府的牢房都快挤不下了,那一处挤不下,裴琇便打开了刑部的地牢,把多余的人塞进去。